语文就中规中矩了,常识或者阅读理解、文言文类,林夏青底子算可以,答题挺流畅,但那些靠死记硬背的诗词,她偶尔能默写出来两三个已是极限,一看就是生疏课本已久。语文课内要背的部分,还得多下功夫,把这部分的分值拿下,加之林夏青作文写得不赖,想来语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很可能还会成为她拉开竞争对手的优势科目,理科高手之间的巅峰对决,往往就在靠底子吃饭的语文上。
政治就头疼了。唉,晋扬一边改卷,一边给林夏青甩了个恨其不争的眼神,发现她正伏在四方凳上昏昏欲睡,晋扬心底忽然又升起了一点儿怜悯之心,不忍过多苛责。
晋扬现在的心情怎么说呢,改到第四门了,前面的语数外仿佛让他见证了一个天才正在冉冉诞生,但天煞的政治,一下把这位紫微星给摁死到地底下去了。100分的政治呐,晋扬痛心死了,林夏青才答了三十来分。
理化生改完,晋扬的心情又稍微好点了,本来这三门是要留到明天早上改的,但晋扬被林夏青的政治卷子给气到,像嗓子眼堵着一口气怎么都咽不下去,完全睡不着,索性就熬个大夜,把剩下三门一并改了。
看来林夏青唯一要下苦工好好磨的,只有政治了,其余六门,晋扬完全有信心她能顺利通过,并且不仅仅止步于及格线,还可能做到门门出彩。
晋扬开始坚信,林夏青只要在这一年时间里,系统性地复习完一遍全科功课,她的成绩将会一鸣惊人。
他从枕头上把腰支了起来,抬手轻轻摇了摇床边的林夏青。
林夏青从四方凳上起开头颅,睡眼惺忪,打了个哈欠迷糊道:“你改完三门了?”
晋扬把一沓卷子塞到她手里头,表情不太张扬,但也能端倪出一点儿他对林夏青这位学生的满意。
“全部改完了。”
“天,全部改完,这得几点了?”林夏青睡迷糊了,居然直接上手去搬他的手腕,把他手上那只欧米茄表径直抬到自己的两只眼睛前面,直到看见上面的时间,凌晨快两点,林夏青差点骂他疯了,他明早又不上班上学,非得赶着一时一刻把卷子全都改好?
“你真的只念到了初一吗?”
“呃……对呀,就我家这条件,我想上完高中,家里头那些伥鬼也不能答应啊。”林夏青心虚死了。
“你父亲当年是大学生,你小姑姑也是大学生,你平时自学能达到这种水平,一门三杰,已经充分证明你家祖坟的位置肯定特别好。”
林夏青撑撑眼,不敢说话,她没张口糊弄晋扬,晋扬倒是成了一锅开水,把他自己给想开了。
他自己理顺了就好,省的她想破脑袋去解释。
“没问题的,月底前的摸底考,你肯定能通过。我替你算了算分数,这是高考真题,七门加起来,你一共答了四百六十多,已经高出当年的录取分数线十来分,算是复读学校最喜欢培养的那种稳扎稳打对象。”晋扬为了不让她太过骄傲而轻视复习,没和她具体解释一些分数她丢的有多可惜。
就算林夏青以现在的水平直接去参加明年四月的预考,晋扬不敢说十拿九稳,但十拿八稳肯定有的。
晋扬现在就想把人拐京城去了,面上挺装样儿,风轻云淡地问:“将来大学准备考哪儿?京城怎么样?”
林夏青低头翻卷子,觉得自己有些错题真是当时脑子做题做得糊涂了,怎么会错得这么不小心呢?昨晚没睡好,白天又没补觉,那些蠢题肯定是困得不行的情况下答的,难怪晋扬刚刚的表情不怎么样。
“不是南下就是北上,总之不会留在省内。”林夏青随口一说,但脑子早就转过一轮,这个年代,不去南方闯一闯,等于老天爷从天上砸馅饼,自己都不知道去捡。北方也行吧,毕竟北上广,北字是当头的那一个。
晋扬给腕表上发条的动作僵了僵,“你要南下?”
林夏青乜起眼睛,斜了过去,反问道:“你不也觉得南方是好地方么?你的车就是从南方弄的。”
晋扬给她的话愣住,他现在突然挺后悔买车的,林夏青已经通过他去南边买车,把那边视为必须到此一游的福地洞天。
“南边的饭我吃不惯。”这话就说的违心了,晋扬在南边嗦海南粉不知嗦得多少快活,黄灯笼辣椒酱一勺勺往粉汤里面丢,辣出一身汗,全身筋脉都跟被打通了似的舒畅。
“南边的天气也讨厌,时不时来一场铺天盖地的雨,天气又闷又热,蚊子还多,最可怕的是蟑螂,一只能有扑棱蛾子那么大,蟑螂翅膀怪恶心人,它们是随时随地可以飞上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