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珍站在门口,屈指敲门。
没人应。
她面露疑惑,野仔不是说沈生方便吗?
钟娅歆又敲了几下,两分钟后,就在她快放弃时,里面突然传来男人平静的声线。
“进。”
宝珍面带笑意地推开,屋里很暖和,隔绝深秋的凉意,她赶紧双手关门,生怕冷气灌进来。
这还是钟娅歆第一次进沈肄南住的地方,和她那边不同,这里的布局更清冷暗沉,色调也多以深灰黑白为主。
“沈生?”宝珍转了圈没看到他,喊了声,心想人呢,结果一转身,就看到男人赤着上半身,腰胯间围着浴巾从雕花木屏里面走出来。
大清早甚至天蒙蒙亮时,钟娅歆撞见这活色生香的一幕。
她瞪大圆溜溜的眼珠子,人傻了。
沈肄南拿着毛巾擦拭湿润的短发,还以为又有人进来送资料,没想到拐出来却看到这会本该窝在床上睡懒觉的小姑娘。
他手中的动作一顿。
两人望着彼此。
这不是宝珍第一次看沈肄南的身材,上次在第九公馆,她还给他包扎过,但是上次哪有这次有冲击力。
刚洗完澡的男人赤着精壮的上身,冷白的身体呈现热气熏蒸后的绯意,衬得薄肌下的青筋充血更添侵略性,宽肩下是结实的胸肌,短发滴出水珠正好顺着肌理滑过紧致的腹肌,最后没入深处。
钟娅歆的脑子耍了个流氓,可耻地想起黛娇上次教她的东西。
传统式体位,自动换成沈肄南。
对面的男人却蹙起眉头,几步走到宝珍面前,一股冷涩的气息逼近,他抬手,指腹抹过女孩人中的位置。
一捻,慵懒的嗓音带着揶揄:“大清早流鼻血,大嫂的火气挺旺啊?”
第25章 眼眶红红
钟娅歆当头一棒, 肉眼可见懵了瞬。
嗯?
鼻血?
她下意识摸了人中的位置,一手的温热和黏糊,女孩低头一看, 鲜红的血挂在莹白的指尖。
她真的流鼻血了?!
宝珍的脸色爆红,恨不得当场挖个地洞钻进去。
沈肄南见她还傻愣着没有止血,叹了口气,拉着人往卫生间走。
“沈生, 你,你干嘛?”小姑娘仰着头。
“挂着两条鼻血好看是吧?”男人扶着她扬起的后脑勺掰正, “不能后仰,头部前倾。”
卫生间的灯打开,隔间的浴室飘出白雾,袅袅热气中掺杂着沈肄南洗完澡后留下的沐浴露气味。
男人拧开水龙头,一手按住宝珍的后颈皮,压着她朝前倾, 一手沾着温水给她清洗,末了, 扯了张干净的毛巾用冰水打湿, 然后敷住小姑娘的鼻子。
“张嘴呼吸。”
“嗯?”女孩的鼻腔里发出一声浅浅的疑惑,随即听话地张开嘴,“啊。”
身体朝前倾, 腰有点酸,她手搭着洗手台做支撑,稍微调整站姿, 沈肄南瞧了, 笑话她:“什么体质,弯一会腰就累。”
宝珍咕哝道:“这跟体质没关系吧?这个姿势确实容易腰酸呀。”
他这话说得她好像很没用似的。
得, 小姑娘还挺不服气。
沈肄南笑了笑,期间又换了一次毛巾,钟娅歆抬眸看了眼,洗手台前有一张大镜子,沾了浴室飘出来的雾气,画面朦胧,看不真切,隐隐映出两个人的身影,女孩弯着腰,大半支撑靠着两条纤细的手,男人裸着半身站在身边,那只惯拿刀枪的手此时正按住她的后颈。
画面有点怪怪的,宝珍觉得好像在哪见过类似的。
但是她一时间想不起来。
几分钟后,沈肄南拿开毛巾,掌心掐握女孩的后颈,迫使她抬头,另一只手卡着她的下颔左右端详,确认是否止住鼻血。
钟娅歆像是任他摆布的洋娃娃,扬起小小的下巴,一双干净的眼眸带点仰视的轻蔑,浓密卷翘的长睫微眨,在眼底落下阴影,她看着离得很近的男人,他深邃的眼睛和高挺的鼻梁共同构造这张俊拓的脸。
老人常言,长着薄唇的人都寡情冷血,他是吗?
没流血了,沈肄南放心了,一抬眸就见女孩盯着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大嫂的小脑袋瓜这次又在想什么?”
宝珍回神,“没想什么呀!”
话是这么说,心里却在想,沈生怎么可能是薄情的人呢?他广施善举,待她又好,压根不可能。
“右手。”
“怎么?”她一边问,一边听话地递过去。
男人抓住她的手腕,开了温水,给她清洗手指上的血迹,又拿纸巾擦干。
做完这一切,沈肄南把人带出去。
“这才几点,今天不赖床了?”沈肄南走到酒柜前,开了一瓶红酒倒进装着冰块的玻璃杯里。
自从开始学外语后,宝珍就染上赖床的小习惯,他不在庄园的这段时间,照顾她起居的女佣会事无巨细反馈给野仔,再由野仔跟他汇报,其中有一项就是赖床,有时卡桑德拉人都到了,她还抱着被子在床上打滚,翻来覆去闹着不想起,这些小习惯就跟正在上学的学生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