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接着问:“一点线索也没有?”
凌知白道:“谢大夫对这件事很好奇?”
谢缘觉道:“我也向来敬重凌将军为人,如果可以,我想帮一帮你们。但若是你们已有线索……”
凌知白道:“很可惜,目前为止,的确一点线索也没有。”
假若一点线索也没有,那这枚玉兔又是从哪里来的?谢缘觉已经不信她的话。她最后沉吟问道:“我听重明和阿螣讲,贵派望岱道长与玄鸿道长、拾霞道长不日将来长安?”
凌知白见她一会儿换一个话题,愈发奇怪,颔首道:“师伯师叔还在路上,谢大夫想见他们?”
谢缘觉颔首。
凌知白道:“好,待他们来长安以后,我为谢大夫引见。”
关于那枚玉兔的来历,须得向望岱询问。目前,谢缘觉只能与众人告辞,离开此处,恍恍惚惚回到昙华馆。
天色尚早,凌岁寒等人还未回来,昙华馆中唯有阮翠一人,正在院子里翻整土地,种植花草,一抬头,望见谢缘觉的身影,忙忙站起身来,小声与她打招呼,又与她介绍起花圃里各色鲜花的种类,继而解释道:
“我本来打算买些花种,可等种子开花,时间未免太久,便直接将我之前种的花儿移植到了这里。谢娘子,你瞧瞧这样安排妥当吗?”
哪知她说了这许多,谢缘觉的注意力似乎根本就不在她这里,并未回答一个字。
阮翠狐疑道:“谢娘子,你这是怎么啦?”
那边厢,凌岁寒刚刚进了门,走进院子里,她内功精深,五感敏锐,清清楚楚听见阮翠这句话,心一跳,只当是谢缘觉病情又有反复,倏地一下又施展轻功掠到谢缘觉身边,不自禁握住她冰凉的手腕:“你没事吧?”
谢缘觉终于回过神来,莫名其妙地看向她:“我当然没事。”
凌岁寒观察了一会儿她的脸色,和平常一样苍白,但精神似乎还算不错,这才放下心来,松开她的手,神情颇为尴尬,呐呐不言。
谢缘觉将目光移向面前土壤里那一朵朵一丛丛娇艳欲滴的鲜花,再看了看阮翠又瘦又黄的脸蛋,心情是真的难过了起来,心口便有几分隐隐的疼痛,她尽量忍耐,平复情绪,随即从荷包里摸出一锭银子递给阮翠:“这些花儿很漂亮,今后都有劳你照料它们了。”
这钱太多,阮翠竟不敢伸手去拿,呆呆道:“你们先前不是已经让常萍把酬劳转交给我了吗?”
“你种花的手艺,配得上更多酬劳。”稍稍一顿,谢缘觉忽见大门口那边影壁转角处又出现两个人影,正是在这时归来的颜如舜与尹若游,遂把银子塞到对方手中,最后道了一句,“待会儿你留下来,在我们这里吃顿饭吧。”
随后转过身,她和另外三人使了个眼色,一同向里屋走去。
“有收获吗?”关上屋门,凌岁寒迫不及待问道。
“没找着,半龙骨应该还在霍阳魏恭恩那里。”颜如舜端起桌上的茶碗,将茶水一饮而尽,瓷碗在手中转动,她挑挑眉,才慢悠悠道,“不过我们在魏赫那里,另外发现了一桩奇事。”
“你别卖关子啦。”凌岁寒急性,立刻问道,“到底什么事?”
颜如舜笑道:“还记得永宁郡主谢丽徽吗?”
凌岁寒道:“她出事了?”
尹若游道:“那倒没有,只不过今天我们看见她和魏赫在一起听曲谈天。”
谢缘觉道:“他们之间不是有婚约么?”
颜如舜道:“是,既有侍女仆役陪同,这未婚夫妻偶尔接触接触,本来不算奇怪。关键在于,她今日始终笑意盈盈,没看出有任何不情愿之处。以她的性子,若这桩婚约是她不愿意的,只怕她早已闹翻了天。”
凌岁寒道:“她不会是真瞧上魏赫了吧?”
“那她眼光未免太差了一些。”尹若游冷嗤一声,随而道,“罢了,那是她的事儿,我们不必理会。你今日找俞开霁都打听到了什么?”
凌岁寒道:“俞司阶说,这位新任的铁鹰卫大将军,从前并不在朝廷任职,谁都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人物,总之他是皇帝亲自任命。大概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他才掌管铁鹰卫,就要干一件大事。”
从凌岁寒上扬的眉头来看,这件大事必是有利于她的。
果然,她继续笑着地说下去:“从后天起,铁鹰卫将会在丰山脚下举行一场大比武,接连数日,凡是江湖侠士皆可参加,其中出类拔萃者便能入铁鹰卫为官。”
颜如舜道:“他这是想培植自己的新势力?”
“我不管他怎么想。”凌岁寒无所谓地道,“我进了铁鹰卫,只会做我觉得应当做的事。若有人又想勾心斗角,铲除异己,凭他是谁都命令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