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开口:“你是不……”
“啊,时好宝贝,饿了吗,吃饭吧。”冉采立马换了副表情,语气略显夸张地打断她。
祝时好看了眼空空荡荡一个菜都没上的桌子,沉默。
要不是猜到她现在不想让自己说出来的意图,指定得怀疑她是不是正是因为连盘花生米都没有才喝高了。
咽回去剩下的话,祝时好默默同她对视。
谈知许哂笑,发出一声不大的气音:“让上菜吧。”
眼神厮杀结束,冉采对她懂事的反应表示满意,并且决定稍稍原谅她40%。
明白冉采是知道了,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但不重要,现在比较重要的是如何削减她的不满。
祝时好视线在谈知许身上顿了两秒,觉得自己不能这样,于是乎,视线落在了一脸暗暗兴奋的卫
望身上。
有一秒的歉意,她拿出手机,给冉采发消息。
时好:【卫望前两天看到我们了,但是他让我们别说。】
手机响了声,冉采一看,瞟了她一眼,端着姿态施施然点开。
她没回消息,只是眼刀子刮向毫无自觉、嬉皮笑脸的卫望。
祝时好看在眼里,心中稍稍舒坦。
于是乎,接下来,卫望就发现冉采老是跟他作对,包括但不限于言语挤兑嘲讽以及他挑菜她转桌。
忍无可忍,卫望望着她真诚询问:“我哪里得罪你了?”
冉采不紧不慢,张嘴回道:“你这衣服我那个该死的前男友有件好像的,我看着就想砍一刀。”
这个理由,让他心梗。
之前还因为那个该死的前男友喝过酒,卫望反驳不了:“好的,以后这件衣服有你的场合绝不出现。”
祝时好看得好笑,门儿清是冉采在找茬而已。
她那个前男友走的文艺风,用分手后的冉采的话形容就是“就差天天拿本诗集当时尚单品了”,根本不会穿这么休闲的衣服。
很好,转移视线很成功。
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右边的谈知许凑过来,压低声音:“祸水东引?”
她眼珠子一转,他就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祝时好移开水杯,小声回道:“哪里的话,实话实说罢了。”
他扯扯唇,抬手拍了下她脑袋,不置可否,只是一味觉得可爱。
一直有分心留意两人的冉采见此撇嘴,心里啧啧称奇,又暗想以前怎么就瞎了眼,没看出来这俩有问题。
这一下,心思反倒有意无意多放了些在他俩身上,暂时放松了对卫望的冷嘲热讽。
谈知许给她盛了碗粥,见她头发散落,便问:“头绳呢?”
祝时好一边舀粥吃,一边抬起左手,趁着空:“这呢。”
纤细的黑色头绳虚虚套在她腕间,她抬起手时,下面留有一段空隙,轻轻晃动。
伸手摘下,刚刚还松松垮垮的头绳从他虎口箍在掌心,绷得紧紧的。
谈知许微微往后仰些,拢过她的头发梳梳,给她扎了了个低马尾,再捏着头绳轻轻往下滑了一截儿。
冉采筷子停在半空中,转头巡视一圈,发现即便有人看到也表情如常,没有人觉得不对。
恍然大悟。
也对,高中的时候,谈知许为了祝时好翻墙,写检讨都写双份……
那时候他们还怀疑过两人有什么,然而事实上,的确是他们狭隘了。
他们对彼此的好,坚持了二十多年,他们旁观看了十多年,也见过两人各自恋爱,可他们依然待对方珍之重之,怀疑都显得是种亵渎。
原来,这么多年过去后,他们并非是无所图啊,只不过他们只是图对方而已。
忽然释然了,冉采终于不再反思自己是不是眼瞎了。
晚饭过后是老地方,南风。
昏暗的角落,谈知许巡视了圈在座的人。
卫望豪豪冉采是他们高中同学,阳旭进组了,黎沉南是他大学同学,至于张子昂,上次华庭一聚后基本上就算没这个人了。
不多,却是他生命中十来年的时间了。
可是,还有陪伴他更久的人。
本就是视线焦点的人一派自然,谈知许牵起祝时好的手,放在唇边轻吻。
一旁传来卫望的惊叫。
“我去,你怎么不把酒洒自己裤子上!”
罪魁祸首豪豪一整个傻住,愣愣地盯着两人,神情恍惚中,在自我怀疑和不敢置信之间反复横跳,对卫望的话充耳不闻。
黎沉南沉默半晌,打破这一桌微妙的静默:“所以,你们?”
卫望也顾不得擦湿掉的裤子了,哈哈大笑,正要说话,却毫无防备地被抢了先。
冉采看到他嘚瑟完了,卡准他张嘴的前一秒。
“对啊,他俩在一起了。”
她说的很随意的样子,对上卫望惊愕道怀疑人生又深深后悔的眼神,平静地表达着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