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时好简直目瞪口呆,短短一秒,里面已经想过了无数东西,震撼不敢置信愧疚歉意……
她斟酌着用词:“你最近跟敏哥还好吗?”
祝岁宜完全不知道她的心路历程,回答得极为随意:“就那样呗,还成吧,不愁吃穿,目前还不用辅导孩子作业。”
抿了下唇,祝时好觉得这么隐晦是不行的了。
“你有对不起我姐夫吗?”
她难得喊的正式,叫了声“姐夫”。
祝岁宜脚步一顿,“啊”了声,后知后觉领会了她的意思,不可思议地转头看向她。
“祝时好,我怎么了!”
皱皱鼻子,祝时好诚实表示自己无意间看到了她手机:“……我看到你通话记录里有个‘小老公’。”
停顿了下,然后有些小心翼翼道
:“你思想滑坡啦?还是个年下?”
大无语。
祝岁宜轻轻给了她一个肘击,继续往前走,斜眼睨她:“那是你姐夫单位用的工作号。”
摸摸鼻子,祝时好作出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我猜也是,我相信我姐不是那样的人。”
嘲讽地“呵呵”一声,祝岁宜回了她一个“你猜我信不信”的表情,微微昂着下巴,眼神睥睨,摆明了不信。
“少来,你刚才的质疑已经暴露了,祝时好,友尽吧。”
她笑了几声,抱着她姐手臂摇了摇。
又走了一段路,身边有人声,还有两边店铺里偶尔的音乐声,可略显嘈杂的环境里祝岁宜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格外清晰。
“我跟你姐夫是从学校里走出来的,他能跟着我到桑梓,我相信他爱我,当然我也爱他。”
突然来一段他们爱情的叙述,祝时好有点儿蒙,没反应过来,转头看向她。
祝岁宜并没有看她,表情是少见的沉静,平缓的语调说不出来的认真。
“爱情是很美好的东西,古话不都说有情饮水饱吗,但是爱情也是很飘渺的不可控的。”
走到路边等车的位置,她们停下来,祝岁宜才扭头看她:“时好,爱情不是必须的,人也不能把未来压在爱情上面。”
这二十七年里,她都极少看到祝岁宜如此郑重其事。
祝时好默了默:“你是想告诉我什么?”
祝岁宜想起来,购物袋挂在胳膊上,艰难地抬起手捏了下祝时好的脸,像小时候那样。
“时好,我赞成妈的话,你可以试试跟人谈谈恋爱,但是你也可以选择,婚姻也好自己一个人也好,我都支持你。”
“咱们有钱有车有房的,自己过也能过得很好,等以后年纪大了就过来跟我住啊。”
祝时好看着她,没说话。
祝岁宜更艰难地抬高手摸摸她脑袋,语气中有些打趣的意味儿:“男人嘛可有可无。我之前还跟你姐夫说呢,如果哪天我死了他要再婚就把嘉嘉给你。”
爱情并不是永远牢靠,爱的时候比生命还重,不爱的时候比纸还轻。
一旦到了那个时候,她相信世界上对她女儿最好的就是祝时好了。
她说得轻轻松松,却听得祝时好眼睛有些酸涩,面上却勾着唇拍了她一下:“哪这么夸张。”
祝岁宜耸耸肩:“我相信他的人品,可是我不敢赌下一位,以及他在新妻子甚至新孩子和嘉嘉之中的偏向,也可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权衡利弊。”
她表情严肃添了句:“要钱别客气啊,婚后财产至少一半是我的。”
越说越不像话,感觉在咒自己似的。
祝时好瞪她:“行了,自己女儿自己看着吧。”
明白自家妹妹的意思,不过祝岁宜素来就是个不在意细枝末节的,倒是想起什么,又叮嘱道:“说到这里,时好,结婚的话,婚姻是挑人品的啊,人品不过关你再爱、再爱你都不成。”
好笑地看了她一眼,祝时好余光瞟到熟悉的车,正是俞见敏。
车子停下,同时降下来副驾驶座和后排的车窗,嘉嘉的声音炸响。
“妈妈姨姨!”
听到这喊声,两人都看到了被绑在安全座椅上的小姑娘,正扭着小身子朝她们疯狂挥手。
虽说平日里嫌弃吵,下午休假还深感闲适,可不得不说,当妈妈久了,没看到孩子是会想的。
祝岁宜问她:“真不要送?”
祝时好摇摇头,跟她一起朝车后座走去:“我喊了车了,这个时候说不定还堵,嘉嘉已经睡晚了,明天上学呢。”
跟嘉嘉和俞见敏打招呼说了几句,在祝岁宜拉开车门就要进去的时候,突然喊住她。
见她顿住,祝时好倾身贴近她耳朵,轻声细语跟她说了句悄悄话。
“姐,我谈恋爱了。”
“暂时替我保密啊。”
祝岁宜瞪圆了眼,在她撤离后猛地转头看向她,脸上的表情在自我怀疑和不敢置信中反复横跳,一句话没说出来,就傻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