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
“杀马。”
“毁车。”
让马车停下来。
让危机不存在。
绝对的条件下或许不可以,但生活是生活出来的,时间地点人物都是变量,过日子没有绝对,只有相对。
苏拂苓活和上河村活,这两件事之间的马车,是什么呢?
杀机?兵士?成因?
等等,兵士!
许易水的脑子里兀得浮现了那个被称作指挥使的女人的模糊身影。
苏拂苓杀不了上河村的人,苏拂苓连她都打不过,只有那样武功的人,带着大批人马的人,才能一夜之间屠了上河村。
而能调动这样的人,只能是位高权重的人。
如果,苏拂苓不是皇帝呢?
瞎子,可以当皇帝吗?
如果她不给苏拂苓治眼睛呢?
或者,苏拂苓的眼睛会一直瞎着呢?
一直失忆呢?
甚至傻了呢?
嘭得,脑海里的菩萨消失了。
夜叉看着在思考可行性的许易水:“……”
比不了。
我只是想让她死,你却想让她生不如死。
我不是夜叉,而你,我老实憨厚的农民婶婶,你才是真正的活阎王。
夜叉消失,思绪彻底静默下来。
灯油燃尽,草棚里,最后一点儿亮熄灭。
许易水找到了解法。
苏拂苓不用死,也不能死,并且得一直瞎着,最好还一直失忆或者傻了也行。
至少在皇室来人前,得是这样。
梦里苏拂苓是自己接触到了皇室的人,自己回了京,上河村的人压根儿不曾把许柒和皇太女联系在一起过。
而如果苏拂苓不能自己回去,皇室的人找过来,先接头告知的是上河村的人,那所有人就都知道,她们村,是收留和照顾七殿下的恩人。
只是这可能对于苏拂苓而言,会比较痛苦。
到时候,她最害怕暴露之事,要展露于人前讨论了。
可总归她还活着不是么,而且这一次,她们可以不食扶桑叶,不饮扶桑水,也尽量客气地待她。
无论她最后如何,上河村是她众所周知的恩人的话,就不能被屠全村了,不然岂不是往苏拂苓的脸上打么?
许易水的手彻底从苏拂苓的脖子上拿了下来。
琢磨着怎么能让苏拂苓一直眼瞎,失忆或者傻了。
是不是睡得有点太死了,她这手掐着脖子一松一紧的好几回了,这都没醒。
回过神,许易水看向自己的手掌心,这个温度……
苏拂苓身上怎么这般烫?!!!
第21章 这就……傻了???
“祝玛!”
“祝玛——!!!”
夜正深,下过雨的天色黑得发沉。
许易水抱着苏拂苓,带着微潮的衣服透出灼人的温度,苏拂苓整个人毫无生气,手臂下垂着,身上的肌肉也绵软无骨。
这是已经烧晕过去了。
左腿往前,将人的膝弯放在自己的腿上,许易水腾出手敲门:“祝玛——!”
祠堂有些老旧的偏门被焦急的人砸得哐哐直响。
“…哎……”
“汪!汪汪——汪!”
“哎,哎!哎!!”
伴随着狗叫声,门内传来断续又不耐烦的应和,声音由小到大,由远及近。
“干什么这大半夜的,你最好是要死了!”
嘎吱一声,木门被拉开,女人长发及腰,看着有些凌乱微卷,大概是刚从床上起来,身上披着件单衣,脸色颇为恼人。
视线落在许易水身上,又往下看见她怀里的苏拂苓,祝玛的声音顿住,伸出手朝着苏拂苓耷拉着的脑袋上一摸。
“我滴亲娘嘞!”
祝玛的手猛地收回:
“怎么烧成这样?要死了啊!”
“快快快,进屋进屋!”
见着是熟人,膝盖高的黄色小土狗没再咧嘴吼叫,兴奋地摇起尾巴跟在许易水的脚后,祝玛则急忙搭手,招呼着许易水先把人抱进屋里。
祝玛一直住在祠堂的偏屋里,也并不算多宽敞,但至少是砖房泥墙,要比许易水的草棚好得多。
一进门就能闻到一股干草混合着香火硫磺的味道,好几个圆形的木架子,一层一层,全是簸箕和晒蔫吧了的草药。
再往里,就是一些看着有些骇人的经幡黄符,兽骨铭文之类的物件了。
祝玛掀开有些厚重的莲花纹床帘,示意许易水将人放在床上。
“这也太烫了,”祝玛的手又放在了苏拂苓额头,面上浮现起担忧,“怕是要烧傻了!”
许易水:?
这就……傻了???
视线落在苏拂苓的衣领,祝玛伸手翻了翻:“这什么情况?”
“这衣服怎么是湿的,怎么还有黄泥。”
“早先去镇上,掉进河里了。”许易水顿了顿,隐去缘由,简单解释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