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连敲三下,一个姑娘开的门,她看着有一点面熟,不记得是不是真见过,带着微笑道:“我是牙行的房牙,看到留的字条,咱们是要看宅子吗?”
开门姑娘听后,眉眼高高,轻蔑地打量她两眼,趾高气昂地道:“是看宅子,进来吧。”
这个态度,看在签单能有银钱的份上,她忍,收了微笑,语气平常地道:“我不进去了,姑娘和我说说想买一个什么样的宅子,位置范围,装修有要求吗,大致预算是多少,我回去配好了再过来约姑娘看宅子。”
流萤在心里嗤了一声,傻子,谁要买宅子,“你进来问吧,不是我买。”
沈意心生警惕,这个姑娘给她的感觉并不友善,陌生的院子可不能轻易进,别再进了出不来,虽然知道自己有时候小心过头了,但总比不防备好,“我就不进了,有看宅子的,时间匆忙,麻烦姑娘转告一声,想看宅子去牙行找我细聊就行,我就不过来了。”
流萤一听要走变了脸色,那可不行,小姐可交代了,必须把人带进去,急忙喊住已经转身的人:“你别走,是我们夫人要见你,裴允文是我们府上的公子。”
知道裴允文和她关系的人,好像没有,这么指名道姓地来找她,想必裴允文是被家里发现了,看来不是骗子,从这丫鬟的态度,应该是一场硬仗,没想到与裴允文的娘亲是这么见面。
流萤见人停下不动,语气不客气地道:“不用我多说了吧,劝你还是进来。”
沈意迈过门槛,宅院是一个普通的四合院,不像住人的样子,应该不是裴允文住的地方,上次裴允文走的时候,留的住址她虽然只是扫了一眼,但因为是做房牙的,这方面敏感度高,自然记在了脑中。
这样隐蔽的见面,她心里一沉。
“夫人,人到了。”流萤在客座门口禀告道。
“进来吧。”
声音软润,上首坐着一位妇人,四十岁左右,夫人身形纤弱,头上插着金累丝玉梅花簪,搭配同款耳铛,银狐轻裘披风,有点弱柳扶风之姿。
沈意倒没想到裴允文的娘亲是这个类型的,两个人相处从未提及过家人。
在她心里,能教养出裴允文这样优秀的孩子的母亲,应该是那种气质从容,内心丰盈的女子,也可能是反差吧,毕竟都是她自己的想象不是事实。
第一次见面,她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
裴夫人受了礼,“沈姑娘是吧,坐吧。”
沈意在裴夫人下首坐下,少有的注意了一下自己的坐姿。
感到裴夫人的打量,挺起胸膛,任其打量,她希望留给裴允文母亲的印象最起码是大方自信的,即使知道这种约见不见得会说好话,但也不能短了自己的气势。
裴夫人不紧不慢,却暗含凌厉地道:“冒昧找你也是不得已,有些事也只有我这个做娘的出面,来做这个恶人,允文年少及第,十九岁就高中探花,师从太子太傅,身边从未近过女子,没想到规避了众家闺秀,却意外疏忽,让你得了手。”
这话说得不仅难听,侮辱性也极大,“夫人,此言是否需要斟酌一下再说,您的话不仅贬低了我,败坏了裴允文的声誉,同样也有失了您的身份。”
裴夫人嗤笑一声,语气刻薄道:“你也不用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来搪塞,做了外室的人还要我拿话供着你吗,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在这提及要脸面,早要脸面事你别做啊,既然做了,就不要怕人说,你要是敢作敢当,我还能高看你一眼。”
裴夫人的话十分难听,以为自己是外室,看来不是裴允文同裴夫人提及她的,想来是中间有什么误会,沈意为自己解释道:“夫人我不知道是谁和你说的此事,但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和裴允文并不是如此关系,外室更是无稽之谈。”
“那你是不甘于做外室,”裴夫人生气地拍了一下桌子,“我告诉你,允文未娶正妻之前,我是不会允许妾氏进门坏了我们家风的,就你这身份想要进门做妾都不可能。”
裴夫人根本不听她的解释,其实在进门的时候就知道这样的见面,裴夫人定是不同意的。
她不是无知的小女孩,门第身份势必会成为她和裴允文之间的阻碍,可能这也是她和他都不与家里提及两人之间事的原因,对此两人均默认避而不谈,却也心知终是避免不了。
不卑不亢地道:“烦请夫人放心,我是不会做妾的。”
“那最好。”裴夫人长出一口气,软了态度,“你如果能放手,那是最好的,你想要什么,现在说出来,我都能满足你,希望你珍惜这次机会,不要妄想着这面应付我,那面回去找裴哥吹耳边风,到时候什么也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