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下脸来,企图把他们吓走:“走走走!本公子没钱,一个钱都没有!”
又冲晏安拔高了声音道:“晏安,赶紧把他们弄走!不然、不然我就揍你……”
晏安笑嘻嘻地抱着他的腿,“筠哥,你这招用了好多会了,我才不上当呢!”
晏安从小最喜欢晏澄洲,这个大哥没什么架子,又风趣爱玩,经常带着他上树打鸟、下河摸鱼。虽然嘴上说着凶狠吓唬人的话,但从来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光说不做。
晏澄洲向秦淮月投去求救的目光:“小月儿,你快来帮我!”
晏安眨了眨眼睛,抱他抱得更紧:“哥哥,我要吃喜糖!”
晏澄洲无奈地说:“你又在胡说些什么,我哪里来的喜糖?”
晏安咧着嘴笑:“二叔说了,今天哥哥就要去嫂子家提亲了!马上就能吃到哥哥嫂嫂的喜糖了!”
“晏筠!!”
晏澄洲和秦淮月一齐回头。
晏守仁拧着眉,怒气冲冲地站在不远处,他身后跟着二十来个侍卫和家丁,抬着几十个厚重的箱笼,还有三牲、米酒、茶叶、帖盒等物,几乎挤满了整条巷子。
晏安和小童们看见晏守仁来了,心里也有些发怵,立马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一个劲儿往晏澄洲身后躲。
晏安小声地说:“筠哥,二叔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你要倒霉了。”
晏澄洲咬牙切齿,“知道,我又不是看不出来!”
要不是晏安这小子缠着他,他早就跑得没影儿了!又怎么会被晏守仁抓个正着!
晏澄洲甚至怀疑,晏安是被晏守仁特地派来截他的。
晏守仁手上拎着根鞭子,黑着脸道:“你小子背着个包袱,准备往哪儿去呢?”
见他步步逼近,晏澄洲脑子转得飞快,脱口而出:“我、我是要陪安哥儿他们去学堂里读书,顺便指导他们的功课!”
晏守仁冷笑:“要编,也编个像样点的理由!就你,勉强能识得几个字儿,还指导安哥儿的功课?”
晏守仁觑了一眼他身后的秦淮月,沉声道:“还把月儿也带上了,是在琢磨着怎么逃过下聘吧?”
知子莫如父。既然晏守仁已经猜了出来,晏澄洲干脆不装了,嚷道:“是!我就是要跑路!你给我定亲,之前好歹还知会我一声。这回连问都不问,就把聘礼都准备好了!到底是你理亏,还是我理亏!”
晏守仁满脸怒容,斥道:“婚姻大事,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之前是我们太惯着你了!那刘小姐乃是宗□□的嫡女,样貌品行样样都拿得出手,你看不上人家,人家说不定还嫌弃你呢!”
晏澄洲咬牙:“反正我不去!你这么欣赏那刘小姐,怎么不自己娶了去!”
晏守仁气得七窍生烟,拿着鞭子的手都在微微颤抖:“荒唐!你今日必须去刘府提亲,要么自己去,要么我叫人绑着你去!”
晏澄洲做了个鬼脸:“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晏守仁一挥鞭子,喝道:“给我把公子绑了!”
他身后的侍卫首领得了令,立马对晏澄洲道了声:“公子,得罪了。”随即做了个“动手”的手势。
侍卫们立刻朝晏澄洲涌了过来。
晏澄洲没想到晏守仁居然跟他来硬的,连忙从地上抄起一根树枝,大吼一声:“晏守仁!强扭的瓜不甜!你懂不懂啊!”
晏府外的巷子乱成一团。
秦淮月缩在墙角,看着晏澄洲一个人同晏守仁带的二十几个侍卫斗智斗勇。
晏澄洲站在侍卫堆里,把一根树枝舞得虎虎生风,他一招一式凌厉逼人,侍卫们竟然没有一人能近他的身。
一番打斗下来,侍卫们脸上都略显疲态,晏澄洲却连气都没喘一口。
秦淮月在心里暗暗为他叫好。
趁着众人喘息的空当,晏澄洲一把捞起秦淮月,暗使轻功,如同飞鸟一般跃上晏府的屋顶,足尖一路轻点,带起阵阵疾风,没多久就把众人甩在身后。
他还不忘回头,朝晏守仁大笑道:“爹,你还是自己去刘家提亲吧!”
晏守仁愤怒的声音响彻云霄:“晏筠!你小子最好死在外面!别回来了!”
耳边风声簌簌,秦淮月怔愣了好半晌,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半空中。
看着脚下的景色不迭地变化,她紧张地揪着晏澄洲的袖子,声音在风中打着颤儿:“晏筠,你怎么这么厉害啊?”
晏澄洲哈哈大笑:“你家郎君的本事,多的是你不知道的!”
晏澄洲抱着秦淮月一路飞檐走壁,踩得屋顶上的砚瓦噼里啪拉响个不停,到了秦淮河一带才将她放下。
秦淮河两岸人来人往,不少小贩撑着船沿河叫卖,他们两个大活人在屋顶上飞来飞去,想不引人注目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