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姜伶那儿回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两人先后洗了澡,就进了房间。
本来以为殷念会想要和自己做点什么,结果她往床上一躺,就迫不及待地翻开了手头这本书看。说是在飞机上开始看的,剩了一点没看完。
陈斯然没看清这本书封面的字,只隐约看到一个“春”。
——不过,看什么书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们久别重逢诶,这是该看书的时候嘛。
陈斯然有些郁闷,手指缠住殷念的腰带,用力一勾。
殷念被勒了一下,垂眸看向她,把书合上,用书脊轻轻在她额头上一敲:“使坏。”
这下陈斯然看清楚了——原来是《春琴抄》。
身体比意识更先动作,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伸手从殷念手里抢过了那本书,藏在身后。
“别这样,让我看完,就剩一点了。”殷念笑骂道,下意识想要拿回,直接扑了上来。
陈斯然腰部没用上力,被这一扑,直接被压倒在床上。
不过被压住之前,她手快地把书藏到了自己背后。现在这本书硌得她的背生疼。
不过没人在意了。
因为她看着殷念,殷念也看着她,然后吻了上来。
吻过嘴唇,吻过耳朵,吻过肩窝,吻过锁骨,陈斯然战栗起来,胳膊上起了细小的鸡皮疙瘩。
她的右手被殷念捉住,“是这只手抢的书?”
陈斯然没有回答——齿缝里不断溢出羞耻的呻.吟,她没空回答。
殷念俯下身来,嘴唇覆上陈斯然的右手腕内侧,脉搏在薄薄的皮肤下跳动。她突然很想咬一口。
但她最终只是轻轻舔了舔,舌尖绕着青色的血管打了几个圈。
陈斯然的背脊与脚尖绷得笔直,双腿不由自主地缠上了她的腰。
那唇齿间,开始溢出羞耻的求爱词。
殷念笑了笑,把脸埋进了陈斯然的前胸。
珊瑚绒睡袍吸饱了沐浴露的香气,混合着皮肤特有的温度,形成一种令人安心的味道。她深深吸气,像要把这气息刻进肺叶里。
殷念一边落下细细密密的吻,一边伸手摸索着。终于给她摸到了腰带的位置。她只一抽,陈斯然的睡衣就散了。
她又去吻陈斯然的唇,舌尖舔着那两瓣红润,耐心地品尝着陈斯然的柔软。
吻齿交缠之际,她的掌心贴上了陈斯然的小腹,渐渐向下游走。
街外的车灯掠过天花板,光影游动好像深海。
做之前,殷念还不忘从陈斯然背后抽出那本书,扔在了一边。
气氛逐渐变得粘稠而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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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彼此擦净身体后,两人抱在一起,说了会儿情话,就贴在一起玩起了手机。
期间陈斯然还不忘调侃殷念:“刷什么手机呀?怎么不继续看书了?”
殷念揽过她的腰,埋头在她肩上啃了一口:“明知故问。”
陈斯然笑着叫了声痛,随后拉过殷念的手,枕在她手上:“我睡了哦,你别玩太晚,明天还要上班呢。”
每次这种事过后,陈斯然总是很困,没多久眼皮子就打架了。
“好,你睡吧。”殷念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晚安。”
陈斯然闭上眼睛,困意汹汹袭来。
最后清醒的片刻,陈斯然想起她刚才想问殷念,是不是该去剪头发了,殷念的额发有点遮眼睛了。
但这个念头很快被困意冲散——没关系,明早她会坐殷念的车去上班,到时候在车上说也不迟。
她们还有无数个共享的清晨,可以絮叨这些琐碎的日常。
那时候陈斯然还不知道,在即将到来的这个梦境里,她会再一次梦见姜伶。
与姜伶有关的梦魇会卷土重来,像跗骨刑枷一样困住她,折磨她,让她夜夜都饱尝着自我厌弃的滋味。
——梦里的姜伶依然那么年轻,十八九岁的模样。
那一次,姜伶来学校找她,瞒着她想给她一个惊喜,她下课回去的路上,看到姜伶等在宿舍楼下。
阳光透过树叶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风一吹,晃动像金色的海浪。
她像是被击中般,瞬间惊叫一声,随后拔腿跑过去。身后,室友一脸姨母笑。
跑过去,扑进姜伶怀里,“你怎么来了?一声招呼也不打?”
她兴奋得浑身发抖,把姜伶抱得很紧,指尖也不自觉地收紧,掐在姜伶后背的衣服布料里。
“想你了,想给你个惊喜。”姜伶抱着她,脸埋在她的肩上,嗅着她身上洗衣粉的味道。
陈斯然从梦中惊醒。
梦,戛然而止。
天还是黑的,风从拉了一半的窗外灌进来,发出轻微的嗡鸣声。
殷念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而绵长。
陈斯然抬起腕表看了一眼,现在是凌晨两点四十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