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陈斯然反问道。
现在可不是逞强的时候,她需要想方设法脱困。为此她必须抓紧一切机会示弱、让姜伶心软。
姜伶已经平复下来,安静地看着她。看起像是有所松动了。
也许接下来,就会给她松绑了。
陈斯然松了一口气。
还好。姜伶在失控的路上还没走太远。岁月虽然在她灵魂上刻下斑驳划痕,但依然为她保留了柔软的底色。
悬崖勒马,为时不晚。
在陈斯然的注视中,姜伶一只手勾住绑带往外拉,另一只手食指穿进了绑带和皮肉的空隙中。
“骗人。”她掀起眼皮子看向陈斯然,“哪有很紧。”像是猜到了陈斯然的打算,她冷冷道,“我不会放你走的。”
仿佛刚才那个掉眼泪的人*不是她。
可她的眼尾分明还带着刚才哭过的残红。
陈斯然终于意识到,她似乎低估了人性的复杂程度。
在她这里,姜伶先是她的前女友,然后才是个会被谈及人性的人。
前女友的身份是个免死金牌,所以她会先入为主地认为,姜伶再如何失控,也是不会伤害她的。
可人是会变的,亲密的人会反目成仇,熟悉的人也会变成陌生的人。
更何况,姜伶现在的精神状态本就已经失控,远远脱离了正常人的精神状态。
她身上已经背负了另一个人的未来,她不能把自己和殷念的未来都押在变幻莫测的人性身上。
她必须收回对姜伶的信任,想办法从眼下的情况里脱困,其他的事,往后再说。
劝解失败,陈斯然试图晓之以理:“如果我太久不回去,我的女朋友会找过来的。”
“你的女朋友?”姜伶冷嗤一声,“我替你跟她打过招呼了。”
陈斯然蹙眉:“你做了什么?”
“指纹解锁是个好东西。”
“但这是你家。是居民住宅。你藏这么一个大活人在这里,被发现也是迟早的事。”
陈斯然叹了口气,“我不是在威胁你,姜伶,你现在放我走,我还能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姜伶却像听到了一个笑话,“转移一个人是什么很难的事么?况且,我既然会做出这种事,那么就做好了接受一切结果的心理准备。”
“你……”陈斯然露出一点惫态,“一定要这样么,姜伶?我们曾经也是那样好,别毁了这一切好么?”
姜伶的表情柔和下来,伸手摸了摸陈斯然的脸。
“干嘛露出这副表情呢……我没有毁掉任何东西,相反,我在拯救我们。我在帮你认清自己……你不是也承认了还对我有感情么?你只是需要一点时间重新做选择……”
她的指尖凉丝丝的,像蛇爬过皮肤。那双在接吻时会害羞到闭起来的眼睛里,现在只有偏执、求索、占有欲。
“是么。”陈斯然苦笑一声,“可是我认识的姜伶不会做这种事。”
姜伶猛地掐住陈斯然的下巴,力道大到让她疼出眼泪:
“那我们就重新认识一下吧。”
她不再说话,只是欺身靠向陈斯然,近乎粗暴地扯开了她的衣服扣子。
瞬间,陈斯然的前胸暴露在空气中。凉意从四面八方涌来。
姜伶附身压了下去,张口咬在了她裸.露的肩膀上。
不是小打小闹的咬,是下了狠劲的咬,牙齿深深陷进皮肉里。
陈斯然恼了,张口想叫住姜伶,却因疼痛而止不住地发出一声呻.吟。
姜伶听到了,不仅没有松口,反而加重了牙齿上的力道。仿佛要把所有压抑的愤懑、委屈、遗憾、或是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执念,全都灌注在这一口里。
见血了。
一丝腥甜涌上舌尖,姜伶这才缓缓松开牙齿。
然而她的嘴唇并没有离开,而是紧贴着陈斯然的皮肤,一寸一寸地往上移。
最后停在了陈斯然的颈部。
这里皮肉纤薄,雪色的肌肤下,血液在血管里奔涌。
有那么一瞬间,陈斯然几乎以为姜伶要咬断自己的颈部大动脉。
可姜伶只是把唇轻轻地贴在那里,停了很久,很久。
久到陈斯然以为姜伶睡着了。
姜伶温热的呼吸扑打下来,一下一下,令她发痒。她想伸手去挠,然而四肢都被绑住,动弹不得。
更何况,姜伶整个上半身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痛!”陈斯然终于忍不住叫出声,“姜伶,你压痛我了!”
她的胸都被姜伶压得变了形。
姜伶衣衫完好地坐起来,垂眸看着衣襟大敞的陈斯然。
她伸手抚过陈斯然肩膀,那里已经清晰地出现了牙印。
“你的女朋友要是看到这个,她会怎么想呢?”她的指尖沿着齿印游走,“不如拍给她看,你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