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上次咱俩一起吃完那家客家腌面,出来之后,我跟你说的话么?”
“嗯?”
“我那时说……其实我后来有想过,要是疫情那年,我家里的产业没受到冲击的话,也许我们真的能一直走下去……”
“姜伶。”陈斯然打断道,“听我一句劝,如果我们想要过得更好,就不要把'如果'这个句式挂在嘴边。”她终于学会了给自己的温柔设置防火墙。
姜伶却只是固执地继续下去,声音带着酒后的沙哑,“我才知道你爱我这么深……有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以为你并不那么爱我。如果……”
“姜伶。”陈斯然再次打断了她,几近生硬,语气却只是无奈,“我们给彼此留一点好的回忆,好么?”
这一次,姜伶终于不再继续,她嗯了一声,随后轻声道,“好。”
很乖,很听劝似的。
陈斯然的手指在杯壁上摩挲着,目光开始变得遥远。
……这下,一切都该尘埃落定了吧?
她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一个失格的恋人。
但她终于还是对抗住了人性的恶——她没有在引诱下堕落。
她要对自己负责。对殷念负责。尽管她的力气几乎已被耗光。
她已经想好了,她要用余生来偿还殷念——她对殷念的好,不及殷念对她的万一。
至于姜伶……短时间内,她应该还会再梦见她吧?
不过殷念的爱实在太仁慈了,她在这爱里被宽宥,于是也有了直面梦魇的勇气。
更何况,她已经直面了自己的心,拿下了这个最难搞的敌人,这才是最重要的。
不然她也不知道,自己还会被自己蒙蔽到什么时候。
陈斯然想着想着,一股奇怪的松弛感慢慢蔓延至全身。
她的眼皮开始变得沉重,视线边缘也模糊起来。
“我好像……喝得太快了。”陈斯然试图站起来,却发现双腿使不上力气,才站起来一点,又坐了回去。
姜伶眼疾手快,伸手扶住她,“没事的,多坐一会儿。”
陈斯然试图集中注意力,但意识像笼在了一团雾里。
她的思维变得迟缓,舌头像是打了结。
“姜伶……我感觉……不太对劲……你总不会是……”
她感到自己的声音变得很远,远而缥缈。
姜伶的脸在她眼前晃动起来,分裂成两个重叠的人影。
“只是酒精作用。”姜伶伸手在她背后拍了拍,安抚道,“放松。”
但陈斯然知道这不正常。她试图推开姜伶,拿出手机,但手臂已经不听使唤。
恐惧像虫子一样爬进她的脑髓,但她的身体却无法做出反应。
她试图站起来逃跑,却慢慢地、慢慢地瘫软在沙发上,像个泄了气的气球,彻底在沙发上瘪下去。
最后的最后,她只记得姜伶看着她,居高临下地,发出叹息般的声音:
“为什么,你对她就能那么坚定呢。”
第49章 她们的爱都在岁月里变态变质了
陈斯然忘了自己是怎么醒过来的。
只记得醒过来的时候,头痛得像是被人用棒球棍打过。
她睁开眼,视线模糊了几秒才逐渐聚焦。
室内昏黑一片,窗帘紧闭着。
但从缝隙里透出的光看来,天已经亮了。只是光线比较柔和,看起来应该应该不是正午。
应该是早晨,或者下午比较临近傍晚的时分。
“醒了?”
姜伶的声音从很近的地方传来,温柔得像是早安问候。
陈斯然转头看去,姜伶正坐在床边,定定地看着自己。
她试图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
记忆回笼,结合眼下的情景,很快陈斯然就搞清楚了当前的情况,尽管这让人难以置信——
那就是,她被囚禁了。
皮革绑带将她捆死在床上,绑得还很结实。她试着用力,却发现连个松紧的空间都没有。
背后被垫了垫子,这让她整个人不是平躺,而是半躺。好像这只是个寻常周末,而她正准备窝在床上看电影似的。
“不要乱动,会勒疼你的。”
姜伶说着,起身按亮了房间里的灯。
白光骤然炸开,陈斯然眯了眯眼睛,才适应这光亮。借着光线,房间里的陈设一览无余。
这是……姜伶的房间。
姜伶疯了吗?在自己的住处做这种事……
按亮了灯,姜伶坐回了床边,“你睡了快十四个小时,我担心死了。”
陈斯然抬眼看向姜伶。
她的眼里都是不忍,看起来的确很担心。
大脑还残留着酒精和药物的混沌感,但寒意已经像冰川水一样漫进了陈斯然的意识。
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就算再不情愿接受,陈斯然也不得不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