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哭了多久,双腿软得发颤却又不敢离开,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可陆愠眼尾泛起一丝厌恶,心底晦暗的想,若不是她睫毛足够纤长,那金豆子怕是要砸到他手背上了。
除了哭,她还会什么。
也是,沈葶月最会装可怜了,偏偏前世他每次都上钩。
陆愠讥讽道,“怕了?”
小姑娘手背飞快的擦了下眼泪,知道他故意为难自己,可若不让他满意又不知道何时才能放自己走。
沈葶月抬起眸,被他弄肿的唇瓣一张一合,语气虚弱:“没有,眼下,表哥可以帮我了么?”
陆愠似是很满意她受惊的反应,抬手替她拨了拨眉间的碎发,指节修长如玉,刮蹭过她耳瓣的绒毛时,少女娇躯隐隐发颤。
沈葶月听见他不紧不慢的声音:
“帮你可以,但是你欠我一件事,记住了么?”
沈葶月脑中嗡鸣之声大起,整个人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抬头,对上那双凌厉玩味的视线的瞬间,干净的杏眸被他逼出了点点湿意。
她霎时明白,他为何这般自负自信,这都是他故意安排的!
他看出自己鞋不合脚,故意把自己领到鹅卵石道上,就知道自己会踩不稳摔到他怀里,就算看见他们抱在一起的不是陆清,也会有别的小厮,甚至是他故意安排的下人!
这厮好狠的心。
可自己已经落入了他的圈套。
沈葶月咬唇,抬眸倔强望向他:“什么事?”
陆愠轻笑了声,高大的身形凑近了些,语气晦暗莫测:“明日亥时,来枫晚亭,你一个人。”
第4章
沈葶月懵然问道,“去那做什么?”
陆愠捏着她的下颌,微微用力,疼得小姑娘眼泪簌簌往下淌,他却没有丝毫怜惜,语气不耐:“你觉得,你够资格问我吗?”
沈葶月疼得浑身发抖,语气发软求饶道:“我,我知道了。”
陆愠这才松开手,沈葶月身子支撑不住,缓缓弯了下去闷头抱住膝盖低低呜咽,哭得梨花带雨,瘦弱的肩膀不住的打颤。
小姑娘哭得伤心难过,陆愠面上没什么表情,漆眸却涌过一抹前所未有的快感。
怎么,这就受不住了,这还不及你对我做的十分之一。
陆愠不再管她,抬腿边走,可刚迈开一步,衣袂一角便被一截手腕攥住。
沈葶月没抬头,仍旧埋在膝盖里,刚哭过的声音糯糯的,闷闷的,却又带着不屈与坚韧:“去枫晚亭的事,你能不能别让人知道,就连你的侍从也别说。”
她语气很轻,很缓,攥着衣袍的指节微微发抖,却执拗地不肯松开。
陆愠垂眸,睨见她右手食指处有一个很明显的粉色疤痕。
他眼神缓了几分,这疤痕是她生母徐云娥替她弟弟挥赶隐翅虫时,弄死到她手背上的。
隐翅虫死时流脓出的液体会灼伤腐蚀肌肤,留下难以去除的疤痕。
前世沈葶月同他说这段经年往事时已经没有了当年的委屈,说的平静从容,可那时陆愠心爱于她,却一个字都听不得。
他低头虔诚的吻着少女手背,用舌尖去勾绘那疤痕的凸.起形状,细碎的湿感让沈葶月情不自禁绷紧身子,忍不住娇声唤他陆郎。
血气方刚的陆愠哪听得这个,抬起头食指捻过她的下颌,咬了咬她的唇,哑声问:“勾我?”
他的声线很低很沉,带着几不可闻的喘息。
沈葶月小脸瞬间涨红,睫毛乱颤,柔夷忙推着他的胸膛,心虚解释道:“我,我没有。”
周遭温度渐渐升高,陆愠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看见那娇艳欲滴的唇瓣一张一合,配上那双楚楚动人的眼睛。
他漆眸晦暗,勾过少女细腰,轻车熟路的撩开她锁骨前的领口,低头咬吮了上去。
情动缱绻过后,陆愠第二日进宫时便去太后那求了一盒雪凝膏,日日叮嘱她涂抹,替她化去了疤痕。
然则往事不堪回首。
凉风拂面,陆愠恍然意识到此时已是来生。
不知是那时爱得太浓太烈,还是她此刻求自己的声音太软太乖,陆愠这一次没有拒绝她,哑声回:“知道了。”
随后便直接离开。
见他终于肯答应自己,沈葶月心神彻底松散,跪坐在地上,脑袋里一直嗡嗡作响,让她头痛欲裂。
她不过和陆愠第一次见面,他就敢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事儿,明日又要她单独去枫晚亭,还是深夜,他究竟想要什么?
难道他要的是自己?
沈葶月顿时甩甩头,自嘲笑笑,他是镇国公府的世子,什么样的名门淑女没见过,怎么可能看上自己,不过是男人骨子里的劣根性,想换换口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