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吃不吃,不是做做样子,谁管你得不得病!
沈葶月提裙跟了上去,临出门时朝元荷交代道:“世子爷不吃,你和赫侍卫吃了吧。”
今日春光正好,惠风和畅,昨日的布置还未撤下去,府中沿途到处都是百花争春的美景。长公主和国公爷所居的明瑟阁前玉湖粼粼,旱荷随风摇曳,散发着淡淡清润香气。
陆愠逢婚休沐,镇国公却是一早便上朝去了,明瑟阁正堂中永宁长公主端坐而立,显然是在等待新婚的小夫妇二人。
“儿子陆愠。”
“儿媳沈葶月。”
“给母亲请安。”
永宁长公主含笑道:“免礼。”
陆愠起身后便径直坐在一旁的红木交椅上,沈葶月站在厅上未动,落玉早早端上了一杯茶递给她。
沈葶月端着那茶盏,另一手捻着茶盖在手背试了试温度后,才走上前恭顺道:“婆母请喝茶。”
永宁长公主自沈葶月进屋后便看着她的一言一行,如今看来,丹翠教得极好,换上这一身宝钗华服,她的行事作风倒也不输那些世家小姐。
也罢,不求她多出息,只要日后参加那些宫宴花笺宴时不给愠哥丢脸就成。
长公主饮过茶后,偏头看向另一侧的沉玉,沉玉心领神会,上前递上了一串极为精致的攒金镂空点翠蓝纹玉手镯。
点翠乃大邺国朝技艺,民间手艺人早早纳了皇籍,只为皇室供奉,寻常百姓不可佩戴,这必定是长公主在宫中时的物件。
沈葶月低眸:“儿媳惶恐,怕是用不上这么好的首饰。”
一直未吭声的陆愠却开口道:“母亲赏的敬茶礼,你戴着便是。”
长公主扶额,凤眸看了眼陆愠,似是责怪他不知收敛。
婆母面前,这般护着,她日后怕是立不住什么威势,若这沈氏是个知书达礼的,倒也没什么,就怕是那恃宠而骄的。
她送这么贵重的手镯本就是担心一会儿小夫妻俩去陆老夫人那请安,老夫人会为难沈葶月,看见这手镯也能念着自己少苛待些。
现在看来,倒是大可不必了。
有他这个护短的儿子,谁还能欺负他心尖上的人不是。
永宁长公主不免操心起陆愠的后宅,他为公府世子,若是尚了皇宫里的公主郡主还行,遵着妻子母家的高贵威势,不纳妾也罢,可沈葶月出身寒微,纵然如今成了正房夫人,在这偌大的公府里也没有说不的权利。
他如此宠着沈氏,日后新人进府,怕沈氏也受不了那落差。
“祁玉说的是,你如今是我三房的正室夫人,镇国公府的儿媳,也该大方得体,端持有度,孝敬长辈,侍奉夫君,样样不可懈怠,我会慢慢让人教你持家之务,望你勤勉。”
沈葶月接过手镯,戴上后复又行礼:“婆母教诲,葶葶记得了。”
长公主道:“好了,快去老夫人那请安吧。”
到懿祥阁时,陆老夫人正在花厅用早膳,八碟精致的甜白釉磁盘上摆着清粥,藕粉羹,芙蓉卷,蜜瓜小菜等一众吃食,两侧的婢女嬷嬷站在一旁布菜。
沈葶月凝眸,陆老夫人旁边还坐着个妙龄女子。
似乎从未见过。
“孙儿,孙媳给祖母请安,祖母懿安。”
陆老夫人头戴嵌褐色宝石抹额,墨绿常服,一副家常打扮,听见听安的声音,放下手中银匙,笑道:“愠哥来了,快坐。”
“孙儿来的不巧,打扰了祖母用膳。”陆愠狭长一双黑眸
,风采清贵,看向陆老夫人时更是冰山融化,唇角挂着笑意。
“你可用过了,再一起吃点?”
陆老夫人看向那妙龄女子,笑道:“若芙,去给你表哥添碗粥。”
史嬷嬷和映寒、念柳几个大丫鬟就在旁边呢,何劳一个有身份的主人姑娘亲自动手。
沈葶月立在一旁,美眸凝视间,一瞬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只是新婚第一日就往孙儿房中塞人,这合适吗?
齐若芙乖巧应声,起身布粥,纤细的指节灵巧分明,在陆愠眼前晃动。她今日穿了一身芙蓉粉色的罗裙,衬托得她面如桃花,色若梨白。
她端着粥走过去,离陆愠很近。看着眼前的清贵郎君,她素来沉稳的春心也有些涟漪。
陆老夫人说要她去做镇国公世子的通房,没名没分,若想当个妾室,还要自己去挣,她一口应下。
反正能攀进这富贵窝就成,管他什么世子公子的,她想要华室美服,荣华富贵。可如今见了陆愠容色,她心里凭空的,多了一丝期盼。
她能不能征服眼前的郎君呢?
陆老夫人热络的招呼着陆愠,丝毫未看身侧的沈葶月,好像她们才是祖孙媳三口,而自己不过是个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