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葶月知道方嬷嬷这是知道屋子里没人她能更松快些,不免感激她的好意,低头下意识翻了翻袖子想拿些银钱打赏,奈何她不知道元荷把金子放哪了。
方嬷嬷笑道:“奴婢哪是为了这个,只要夫人和世子琴瑟和鸣就好。”
人走后,沈葶月终于松了口气,揭开了盖头,不多时便有丫鬟端上了饭菜,她用了餐食饮了茶水,环顾四周,不免感慨这屋的极尽奢华。
来了镇国公府也有段日子,她却没来过陆愠的寝殿,怪不得他那人眼光倨傲,性子又矜贵,住在这么个金贵的窝里,沈葶月感觉自己整个人气质都不一样了,感觉自己特别贵气!
然则再奢华的摆设看久了也觉得腻,她在屋里来回踱步,时而站着时而坐着,直到支摘窗旁那最后一抹余晖散尽时才终于听见了些许动静。
几丛星星点点的灯火在院门亮起,便听见赫侍卫的声音:“世子爷当心。”
沈葶月心里一激灵,当即盖好盖头,重新坐回了榻上。
她屏住呼吸,竖起耳朵,便听见几道深深浅浅的脚步声,便随着珠帘被拨动,“叮铃铃”的脆响声,她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气。
再然后周围奴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最后便是“咯吱”一声的关门声。
她低头看着驼色织锦毯子上,那高挺的绯色影子被拉得老长。
对面一动不动,可这屋子多了一道呼吸,让沈葶月心跳的厉害。
纵然她只把陆愠当做她复仇的踏板,甚至大仇得报时她就自请下堂,可今日到底是她的大婚之日,意义不同,说不紧张是假的。
陆愠走
至床前,淡淡的雪松味混杂着酒气萦绕在拔步床这一小块天地中,沈葶月脸颊发烫,只觉得呼吸都艰难了几分。
“取下来吧。”
被酒气浸染过的声音,清冷之余,多了几分不经意的邪肆。
沈葶月心跳如雷,可能不能去扬州,就看今晚。她深呼吸了下,随后抬手掀了发上的红盖头。
屋内十几根蜡烛齐齐发力,光线明亮,紫檀木圈椅上的的男人绯衣金冠,身长如玉,幽深的凤眸泛着点点潋滟红意,眼尾抬起,定定看着她。
如此好的一副皮囊,可惜心是黑的。
沈葶月记起丹翠姑姑的嘱咐,世子爷素来矜傲,你身为女子,虽柔婉,却要主动一些。
她起身,朝陆愠走去。
眼下已经过了亥时,屋内的红烛燃烧至一半,柔柔晚风透过支摘窗的罅隙吹进来,金黄火苗缓缓摇曳。
陆愠看着身着大红嫁衣的沈葶月款款向自己走来,莲步曼妙,腰肢纤细,他忽然觉得,若没有前世那段记忆,他与她应当是琴瑟和鸣,世人眼中恩爱的一对。
陆家四郎眼高于顶,却单单对一小门户的女子情有独钟,以身涉险,想来是心头所爱。
只可惜,没有如果。
陆愠眼底那一点点动容的温存随着她的到来,霎时消失殆尽。
他漫不经心,语气甚是玩味:“站着作甚,丹翠没有教你规矩?”
沈葶月早已习惯他冷言冷语的性子,何况今夜本就是她有求于他。
“妾侍奉郎君更衣。”
她弯下身子,一点点去解他腰间的玉带,随后褪去那件绯色外袍,墨蓝色的亵衣紧紧贴在偾张紧实的肌理上,她素手温润,轻轻描绘着那高低起伏的壮阔,随后——
沈葶月垂下眼睫,跨.坐在他双膝间,大红嫁衣遮住了裙下诱人风光,严丝合.缝的与他贴在了一起。
陆愠漆黑的眸子渐渐染上一层猩红的韫色,他一动未动,任那小女子在其之上生涩的扭动。
他吐息有些粗重:“这就是你选的姿势?”
沈葶月眼睛一闭,素手撩起裙摆,拨开那最后一层遮.羞布,咬唇低低应了声。
册子里的画面注解不断在脑海重复,她另一手轻轻捂着陆愠的眉眼,不想他看见自己如此浪.荡的模样,可男人的心肠是黑的,攥着她的手,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她因娇羞而通红的脸颊,因紧张而咬破的软唇,因动作幅度过大,渐渐滑落的嫁衣。
陆愠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沈葶月,他从未见过。
且娇且媚,生涩主动,波澜起伏,透骨生香。
突然,一股前所未有的酥麻直接贯穿他全身,令他忍不住战栗。陆愠当即按住她不安的身子,抱着她保持着这个姿势直挺挺站起身朝床边走去。
沈葶月咬唇,手臂紧紧搂着他的脖颈,脊背刚贴到床榻上便陷入柔软的丝衾中,陆愠大掌狠狠攥紧她的腰身,她整个人直直跌入男人结实精壮的胸膛中。
与方才那样欲拒还迎的氛围不同,此刻她整个人被他抱在怀中,鼻息间都是他的味道,她真切的感受到属于男人的力量与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