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她和小寒聊到这事儿就觉得奇怪,她总觉得不是太子,而是另有其人,果然……
沈葶月再看向他的目光,除了复杂,还有一丝惧怕。
陆愠知道他下手太重惊着她了,可若是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样做。
两人沉默的光景,沈葶月已经想清楚了前因后果。
陆愠没要了吴瑯的命只不过是想看他跟陆清狗咬狗。
毕竟,陆清那样心气高的人,怎么甘心嫁给一个瘸子。
而吴瑯真心一片,爱到最后却是一地鸡毛,必定不甘。
这样的结果,可比直接死了更难受。
沈葶月下午就猜到了动手的那个人心思,却不想竟是陆愠干的。
陆愠喉结滑动:“就当作你我和离,害你被太子掳走受惊的礼物,可以吗?”
沈葶月顿时有些反胃,忍不住弯身“呕”了出去。
陆愠急忙上前去扶她,待碰到那素白手腕时,耳边传来女子嫌恶的声音:“你别碰我!”
陆愠骨子里那股桀骜的心气被她一逼再逼,他攥着她的腕子,破天荒的没有放手。
他将人带入怀中,摩挲着那久久未碰过的温软身体,哑着声音道:“葶葶,害过你的人我都会替你出头,包括你父亲那个案子。我会护着你,再给我个机会试试,好不好?”
沈葶月被他抱在怀中,心却不断发抖。
她跟吴瑯陆清两口子的事儿她自己解决就行,可陆愠却在暗中窥探,还替她下了死手。
这种被人监视的感觉令她反胃,恶心。
陆愠想如何就如何,她在他面前,毫无尊严,尊重,仿佛是个衣衫被脱得干干净净的人。
她不知道陆愠现在顾忌着什么,迟迟没有对她下手,还保持着几分克制。
但她知道,按他的性子,总有一天他会把持不住,剑走偏锋。真把他逼急了,她丝毫不怀疑他会找个屋子把她关起来。
镇国公府的世子或许没有这个手眼通天的本事,可大理寺的四品少卿,他手握权柄,未必做不到。
她得嫁人了,哪怕是假的也好。
总归要断了陆愠的心思。
寻常人家想都不用想,不可能,稍微有点权势的世家子弟,多半也会畏惧于陆愠镇国公府世子和四品官职的压
力。
她得寻个家世地位能压得住陆愠的人。
沈葶月睫毛抖个不停,就差把心思写在小脸上了。
她正想着,男人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声音低哑又卑劣:
“别想了,整个长安,没人敢娶你。”
沈葶月如同奓了毛的小猫,嫌恶的甩开他的手,朝榻后退去:“你能走吗?再不走我报官了。”
陆愠被她甩开的手悬在半空,心就像被倒刺出一条条口子,虽然没有流血,却腐心钻肺的疼。
甚至,刚刚她上药时候的疼,都不如现在这般难受。
他静静的看着沈葶月,低了三分嗓音:“葶葶,哪怕留我在你身边做一把利刃,利用利用,都不愿吗?”
沈葶月仿佛听见了天荒夜谭。
男人的目光将她捧在手心,明明是那样矜傲的人,可她却生生读出了落寞。
她轻轻笑了:“不愿。”
陆愠,这是你的报应。
“那我就等到你愿意的那天。”
说完,陆愠起身,没再缠着她了,径直朝外走去。
“不会,不会有那一天的,你死心吧!”
“你若再来,我、我就放一百个老鼠夹!不,捕兽夹!”
沈葶月气他油盐不进,对着他的背影喊道。
——
那日后,沈葶月病了几日,整日恹恹地靠在床上。
不过这几日她也没闲着,养病之余她让小寒出门去打听长安城里适龄的世家公子哥。
她之前答应陆珍帮她相看男人,话都说出去了,得说到做到。
这日,沈葶月斜倚在榻边吃燕窝,小寒拿着新鲜热乎的整理好的邸报来跟她汇报:“姑娘,奴婢一共寻了三户人家。这第一户是阁老府许家,许氏乃长安百年望族,许阁老是两朝元老,三入内阁,他家的四公子许淮中了进士,外放做官,好像前不久才回京,刚刚参加了吏部遴选。最近好像要高升,许家准备筹办洗尘升迁宴呢。”
沈葶月点评:“五姐姐性子文静,可能更喜欢同样饱读诗书的人。”
小寒继续道:“第二家是广陵郡王家的二公子魏伟,生得身材魁梧,仪表堂堂,如今在金吾卫中当差。”
沈葶月颇为嫌弃:“习武的怕是不知道疼人。”
小寒:“第三户是赵国公家的独子,小公爷赵远舟,他母家是东昌侯的独女,出身好,门第高,只不过三年前落榜了,还没有官职,如今在家等着明年春闱。”
“这三位都是到了成婚的年纪,还没有正室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