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钩虫、肝吸虫、圆线虫和鞭虫等,按他们培训的西部山区常见病防治指南里,需取特殊样本备案和科研,但可以在血常规和便常规检查后,符合指征的直接给予相应药物治疗。
在他们起码错过了至少3次的每年65岁以上老人免费体检、现在因为孙子孙女想得到小楚老师的礼物、而来应付自己之前:
他们已经忍受自己几十年前的骨折错位、瘸着腿走几十年的路;或是认为“虫是祖灵考验”而拒服西药;或是觉得自己做手术丢面子、缺失部分器官而“不完整”、怕被排除在火焰祭神仪式中。
这是秦风在前30年想都没想过的理由。
另一边,楚非昀在自己小院里洗完澡、又扭捏了半天,差不多12点发微信问秦风:“你做好午饭了吗?”但男人迟迟没回答。
他才想起昨晚让孩子们叫家里老人家来检查,估计这时候秦风在忙,便出了自家门,到马路斜对面找人去。
这时他才发现斜对门的大树下,坐着近十位当地人,他满意地点点头,又见李叔李婶两人捧着个大碗在吃饭,而老人还有几位大婶,都光着手拿着烤土豆在吃着。
他与李叔李婶打过招呼,又问:“秦医生呢?”
李叔用筷子头指指屋里:“他让大家都出来,说中午大家找地方休息一下,他要做检验。还有三位老人没检查呢。”
这时有个老人许是觉得这坐轮椅的娃儿可怜,便从自己的布口袋里掏出另外一个烤土豆递了过去。
楚非昀笑着接过,拿在手里时,却听见秦风在卫生所门口大声叫道:“楚非昀,过来。”
男孩转着轮椅,都还没到门口。
隔着两层手套、两层口罩、护目镜,秦风摆手让他别太近。又改用粤语说道:“返去洗干净手,自己整包速冻食物填饱肚。”
他在海湾市出生,听得懂却几乎不讲粤语。
呆了一下才听懂的禺市小年轻:“风哥干嘛了,语言系统混乱?”
怎么说他害怕让大宝贝直接吃了老人递过去的食物呢,秦风口罩微微凸起,像是叹了口气,用粤语再次说道:“……好多寄生虫。唔好乱甘食其他野。”
显微镜下检查到的样本,老人们的情况,比从孩子们的指甲取样,还要严重得多。
“那风哥你吃午饭了吗?我做了给你送来?”
“不用了,我去乡公所食堂随便吃几口。”说着又把大门紧闭上。
下午四点多,秦风把8位中的5位建议转诊县医院的老人集中在一起,先给他们再次宣讲本国的医疗政策对他们的帮扶,再一一当面、或与他们能管得上事的家人沟通。
最后也只有三位家人把固执的老人说服了,去县医院看看。还不知最后他们什么时候能成行。
他洗澡洗头,过去对门一起吃晚饭时,与楚非昀说起这事。
“其实这个地区最高能享受90%报销,还有人群补贴,再加上对于某些疾病,能申请到例如西部H大等几个医科大学的科研资助,根本不用自己花什么钱,都帮他们了解过。但他们根本不愿意去,总觉得劳动一辈子,有一个子儿,都得留给儿孙。”
“那他们不去,会影响风哥的好评率吗?”
“我还担心这个?反正尽能力说服,转诊单一填,职责范围内的事就完成。”
说着,他夹起一块土豆放进嘴里、吃掉,又问:“哎对了,中午见到有老人塞东西给你吃。后来你没直接吃吧?”
楚非昀指指盘子里的土豆块。
这才反应过来的医生,差点没呛咳出来。
男孩拍着他的背:“我有好好听你说的啦,所有食物都彻底煮沸过啦。”
“多久?”
“至少三分钟。”
这还差不多,秦风蜻蜓点水地在他嘴边轻吻一小口。
正当楚非昀极不满意,想撞进他怀里时,对面又响起拍门声:“秦叔叔!秦叔叔!”听这语气,像是个孩子在求救。
两人对视一眼,无奈分开。
居然是乡小学里的阿旺:“秦叔叔,楚老师!救救我妈妈!”
秦风马上大步赶过去开了门,而楚非昀也用罩子盖好饭菜,为他拿上手机等的,也赶过去帮忙。
不得不说秦风做事非常齐全,下午老人们离开后,他已把诊室打扫完卫生、在消毒,一进门首先把紫外线灯关掉,又开排气扇通风。
而诊床上已再次铺好一次性床单,此时与阿旺一人一边,扶着一位右脸上都是血的妇女,要让她躺平在床上。
而妇女不知是担心什么,不愿意躺上去,口里叫着“依玛”。
“我妈担心我妹,我把她抱过来,楚老师,你帮我看着我妈妈。”阿旺说着又快速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