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不能再想下去了,越想越气,这么好看一本书,怎么就没完结呢!
祁曜君见她点头,扬了扬眉。
他感觉自己对她的认知还是存在偏差。
之前从言灵那里得到的两首判词,再综合那些个奇奇怪怪的梦,让他诞生过一个大胆的想法——
季月欢并不是原来的季月欢,现在的她是诞生于另一个世界的灵魂,那个世界平等而自由,与大曜格格不入,这也是她看起来疯疯癫癫,讲话奇奇怪怪的一个原因。
但他不在乎。
她是神也好,是鬼也好,总之他认定了她,她便只是她。
可从各种蛛丝马迹中又能很明显地感觉到,她很了解大曜,至少她了解他,甚至了解朝堂,他知道丞相,知道辛将军,知道昌风,现在她甚至知道宋墨。
虽说季大人宠女儿,可季家在朝堂毫无根基,若不是那会儿朝堂实在缺人,而季书棋游走于乱世时,凭借自己不错的木工手艺帮了不少百姓,引起荐官的注意,几番推举之下,先皇才勉强同意见上一面。
不知道季书棋是怎么讨得先皇欢心的,总之那之后没多久,先皇便直接将他安排进都水清吏司,季家人这才有了踏入曜京城的资格。
可即便如此,季书棋起先也一直是无人在意的小透明,直到去年研究出方便省力的曲辕犁,举国推广,这才勉强打响声名,成为各方拉拢的对象。
而据他所知,季书棋这个人木得很,不管丞相晋王怎么明示暗示,他都无动于衷。
总的来说,他不认为季书棋会把一帮与他毫无干系的人细细讲给季月欢听。
更何况季府的季月欢和观星台之后的季月欢明显不是同一个人。
那么,她到底是从哪里知道这一切的呢?
难道大曜和她那个时代还能有交集不成?
压下心头纷乱的思绪,祁曜君继续: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晋王父亲与他交情匪浅,他欠了先晋王一个人情,在还清那个人情之前,要让他归顺于我,很难。”
季月欢张了张嘴。
她真的很想说这些她都知道,能不能讲重点。
但话到嘴边还是又咽了回去,静静听他继续。
“所以,我决定换一条路。”
换一条的路的意思很简单。
“要让他真心归顺来得太慢,不如威胁恐吓来得快,还更易于控制。”
他伸手点了点季月欢面前的那张“罪状”,扬眉:
“你以为这上面写的是我的罪状吗?不,这是宋墨的罪状。”
第355章 写!
季月欢只是略微疑惑了一下,便反应了过来。
噢,是她想得太简单了。
只有她这种脑子不好的人,才会下意识觉得祁曜君让宋墨写这玩意儿是神经病犯了,可祁曜君登基以来的所作所为,早已向所有人证明了他的心智,没有人会觉得他突然犯病。
宋墨只会不断去思考祁曜君这个莫名其妙的行为背后的用意。
那么最容易想到的是什么?
——祁曜君对他已经没有耐心了,所以干脆用胁迫的方式,逼他写下这篇以下犯上的檄文,毕竟在朝堂上慷慨陈词是一回事,你私底下写下来又是另一回事,只要有了这东西,祁曜君随时可以以大不敬的罪名制裁他。
至于辩解说这是皇上让写的?谁会信呢?古代又没有监控录像,宋墨根本拿不出证据。
季月欢扶额,她莫名开始同情宋大人了,他这跟被仙人跳了有什么区别?
“可是这样的控制真的稳固吗?他难道不会想着摆脱,甚至随时反咬你一口?”
“难道我用心拉拢他就不会背叛吗?季月欢,人心这个东西,我记得你很懂。”
她可以在悬崖边冷静地和刺客周旋,可以在手无缚鸡之力的情况下,巧妙忽悠可能带来危险的赶车人,她只是大部分时间都懒洋洋的,不喜欢动脑筋,但在看人方面,她比谁都透彻。
季月欢沉默。
是的,人心是最不可控的东西,退一万步说,就算宋墨真心归顺又怎么样?未来换晋王对他进行手段牵制,他就不会倒戈吗?
未必。
既然效果是一样的,晋王能用,祁曜君为什么不能用?
祁曜君冷笑一声,“他不是嫌弃朕的帝王心术不够么?那便让他看看,朕即便是用最低劣的手段,也足够让他屈服,区别只在于朕想或不想而已,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宋墨只怕如今也忐忑得很。
若是他孤身一人,未必没有誓死抗争的决心,偏偏他还有个儿子。
而这次出宫又让祁曜君得知一个重要信息,宋冬杨是站在他这边的,再加上宋冬杨当时看季月欢的眼神……
祁曜君只是动动脑便能够大致推理出宋冬杨回府后的全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