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褐的血水流淌出来。
瘆人的臭味扑面而来,一时胜过了「丰饶」的香气,叫人反胃。
“看来……不仅是持明卵。”彦卿没有把话说全,可能是因为真相有点太血腥了。
我回想起来我在记忆中瞧见的那张泛黄药方:“持明血肉,这是原材料之一的持明血肉,他们在复刻实验。”
“欸,这是什么?”
彦卿突然拽了拽我的袖子,即便心爱的宝剑现在沾满了污血,他还是坚持用它们挖掘着现场,或许是因为相信只要找到一丝一毫的关键线索,就会有用处。
他发现了一本破碎的册子。
“是证据!”
我情不自禁地喊出了声,同样顾不得脏与不脏了,急忙与他一起翻开简牍,上面第一页赫然写着实验对象:■■。
姓名被血糊得看不清,而下面标记着一行字体很小的注释:给予刺激物品-玉兆,实验对象为自己取名为“未知用户12345”,适应能力无问题。
那个玉兆!
那段话。
明明是我在脑子里胡思乱想出来的,并不是真的短信,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而且,又是何时何地发出来的呢?
我穿回来的时候……
是降落在星槎海中枢的码头上的啊。
怎么可能……?
注释到此为止,再往后翻,第二页是大片被污浊液体模糊得看不清的记录,然后剩下的页码变成了乱序。
我心中怀揣着无以言明的迫切之情想要看到后面的内容,连着翻过混乱的几页,下一张能勉强看清楚几个字的却是另一个实验对象的。
而映入我眼帘的那个名字是——
景元。
-
“将军!”
彦卿急促地叫道,我的双手开始颤抖,甚至差点捧不住这本册子。
然而我们俩还没得及交换想法——并且我并不确定自己现在是否能够冷静下来分析当前局面——远处传来一阵中气十足的呐喊。
“仙舟的盟誓……”
好熟、好熟的一句台词。
说明大事发生了!
我和彦卿当即拔腿就跑,也顾不得考量这云雾危不危险,直接横冲直撞地就往里面冲刺。
雾气宛若游龙,居无定型。
我用力撕开它们,仿佛撕下面孔上的面具那般,冲到了祭坛中央,彦卿的飞剑呼啸而过,与我同时抵达。
丹恒提着击云站在我的面前。
留给我一个坚毅的背影。
我听着他沉稳地说全那句经典台词:“……管不了我手中的枪!”
然后空气嗡鸣,疾雷迅电,一道青影穿透光线,射中了对手,如同演武仪典的名场面那样,对方呜咽一声,跪倒在地。
致敬传奇标枪手。
我怀抱着无上的敬意,上前去查看情况,那倒下的人竟是风浣,就是那个之前在幽囚狱拦截我和景元的龙师。
我的样貌与初见之时大相径庭。他全身上下的皮肤遍布鳞片,头顶像是那个用「丰饶」力量改造自己的涛然一样出现了破碎的龙角。
风浣,我看你也是风韵犹存啊!
丹恒的一枪没有取了他的性命,而且此时正在持明圣地,即使真杀了他,他也能够立刻蜕生成卵。
但丹恒这一枪的名场面大幅提前,说明肯定发生了大事。
“你做了什么?”
我看着风浣口中喷出鲜血,艰难地坐起:“你心知肚明,何苦问我。还是说你被景元那群心高气傲、目中无人的家伙给带成了没脑子的样子?”
死到临头,还阴阳怪气。
这群龙师真是没救了!
我无意与他争辩,转头看向丹恒,丹恒收回了击云,面上少见地带了一些愠色,但很快又以惯常的冷淡掩饰过去,只是说道:“如果他执意对我的同伴动手,我亦将报以对等的怒火。”
“不仅仅是星穹列车的同伴。”
我凝视着丹恒说道。
“还有你的同族,你曾经的朋友,你如今珍视的盟友,以及你永远无法割舍的、血脉相连的故土。”
是的,我又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得让丹恒再表演一次那个……
那个开海,爽!
丹恒对于我所说的话微微地皱了皱眉,似是在左右衡量到底是否要做到这种极致。开拓者杵着棒球棍正在剧烈咳嗽,喷出了好几朵血花,而我看见彦卿正不安地攥着那本实验记录,飞剑在他身后躁动。
打断死一般的寂静的人,却是我身旁面孔扭曲的风浣。突然一下子张开扭曲枯萎的手指扑向了我,然后癫狂地高喊道:
“想不到吧?”
他奸笑着。
“哈哈,我给景元下了毒!”
第28章
别误会。
我必须为自己辩解几句, 我并没有在道德绑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