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州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不过,驻守三州的将领,与你顾家或多或少都有些渊源。只要我们先拿下这三州便可站稳脚跟,再徐徐图之。”
此前三年,程朝率领大军南征北战,打下大越大片城池。彼时的大越山河,除了李家江山,便以九阳程朝与镇岳王为尊。
九阳城的晨雾未散,校场中已是金戈耀日,程家军甲胄森然,列阵如林。程朝身披玄甲,肩系猩红战氅,腰间的太平剑在熹微晨光中杀意腾腾。
她站在点将台上,目光扫过台下整装待发的将士,声音清亮而坚定:“诸君可知,此番剑指舟州为何?!非为扩土开疆,实乃守护身后万家灯火!那林刺史背主通敌,屠戮无辜,其罪当诛!”
“诛逆贼!护百姓!”
“诛逆贼!护百姓!”
“诛逆贼!护百姓!”
声浪如潮,三遍震天。
萧溯踱步至程朝身侧:“舟州城高池深,强攻恐损折过多。昨夜所议密道,若遣精锐潜出,待子时打开城门,内外夹击,可破此局。”
程朝点头:“好!就由达离率领三千精锐,连夜出发,务必在明日子时前抵达。”
达离领命而去,程朝亲率大军向舟州进发。行至半途,天际乌云翻涌,狂风卷着豆大的雨点砸落,马蹄陷入泥泞,行军愈发艰难。
副将拱手谏言:“郡主,雨势过急,不如暂避?”
程朝勒住缰绳,神色未变:“传令下去,疾行!风雨愈狂,敌军愈懈,此乃天赐良机!”
暴雨倾盆,道路泥泞不堪,铠甲与马鞍间摩擦出闷响,将士们咬紧牙关冒雨前行。
夜幕深沉,舟州城在望。
程朝站在雨中望着城头摇曳的灯火,心中盘算着时间。
子时已过,达离那边还没有动静...
萧溯眉头紧锁:“郡主,莫不是有变?”
程朝握紧剑柄:“再等等。”
“杀!”
就在这时,城中骤然喊杀声起,城头的火把乱作一团。
“是达离!”
程朝抽剑大喊:“全军攻城!”
云梯架起,箭矢破空。激战正酣时,后方瞬时火光冲天,一支骑兵正朝着她们的营地杀来。
“不好!”
萧溯面色骤变:“这是舟州刺史的伏兵,想断我们的后路!”
程朝旋即下令:“留两千人攻城,余者随我破敌!”
言罢,一夹马腹,太平剑出鞘朝着伏兵冲去。
雨幕与血雾交织,玄甲上溅满血花,湿漉漉的发丝黏在脸上,程朝眼神愈发凌厉,一人一马左冲右突,所到之处敌军纷纷倒下。
“程朝小心!”
萧溯打落一支射向程朝的冷箭:“暗处有弓手!”
“盾牌结阵!弓手反击!”程朝大声下令。
程家军迅速调整阵型,霎时间,箭雨纷飞,双方陷入胶着。
“郡主,城门开了!”
高呼划破长空,达离率部杀开城门,程家军涌入,伏兵见大势已去顿时军心溃散。
程朝长剑直指州府,厉喝:“杀!”
“杀!”
“杀!”
舟州刺史见大势已去,带着残兵退守州府,程朝将州府团团围住,没有急于进攻。
州府门前,她收剑入鞘,朗声道:“林刺史,你通敌叛
国,残害百姓,如今众叛亲离。若降,可免一死!”
良久,朱漆大门缓缓洞开,林刺史佝偻着背走出,腰间玉带早已歪斜,身后士兵纷纷弃械跪地。
“老夫戎马半生。”
林刺史喉间溢出悲叹,浑浊老眼死死盯着程朝:“竟折于黄毛丫头之手!”
程朝俯身搀住他佝偻的臂膀,目光清亮:“刺史此言差矣。昔有平阳公主筑娘子关,妇好持钺征四方,女子掌兵符定乾坤自古有之。”
他踉跄着扶住程朝的手腕,白发在风中凌乱:“老夫愿降,只求郡主刀兵入库时,莫让这满城百姓...再做了争权者的祭旗血。”
“林刺史放心,程家军的马蹄只踩叛军的营垒。”
林刺史长叹:“程家军,仁义之师也。”
拿下舟州后,程朝即刻下令开仓放粮,严整军纪。
“郡主!”
未等将士稍作休整,探马飞驰来报:“镇岳王大军压境!”
程朝与萧溯对视一眼,镇岳王觊觎已久,如今舟州新定,正是趁虚而入之时。
“纵是天王老子,也休想从程家手中夺走半寸城池!”程朝握紧剑柄,玄甲上的血渍未干。
“传令下去,立刻加固城防,准备迎战!”
程朝负手立在箭垛旁,指腹擦过城砖上深嵌的箭痕,凹痕里还凝着褐色血痂,棱角间犹带箭矢破空的锐势。
镇岳王的大军已在三十里外扎营,怕会有一场恶战。
“郡主,仓曹参军方才来报,城中粮草仅够支撑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