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人呐?”
“不知道啊,看样子是个乡下人。”
“应该是,齐状元不也是从乡下来的?”
“嘘,别乱说,那可是皇上钦点的状元,你不要命了?”
“那怎么了,还不能提?皇上点他也是看他的学识人品,要是这……”
“别说了!”
余笙笙抬头看,这才注意到,这是家客栈。
是齐牧白在等放榜的时候,住的客栈。
听这些议论声,莫非,里面发生的事,与齐牧白有关?
正思忖,金豹豹从人群里钻出来,脸上的笑都藏不住。
“小姐,快,跟我来。”
她一手托着余笙笙手臂,一手抓着周嬷嬷衣襟,带着她俩往里挤。
到人群里,见地上赫然躺着一个人。
余笙笙一眼认出来,是昨天去苏府为她身世作证的吴大脸。
他身上的衣服换了,趴在地上,背上的伤应该是处理过,但又绷裂,血渗出来,背上血迹斑斑。
他瞪着眼睛,半张着嘴,嘴角下巴满是干涸的血,定睛一瞧,舌头和门牙都没了。
他左手压在身下,看不见,右手往前伸,似正要往客栈的方向爬。
余笙笙诧异,昨天后来的事她也没打听,苏府应该是下了严令,也没一个下人私下议论祠堂那边的事。
所以,吴大脸和齐家母子最后如何,她并不知情。
哪成想,会在这里遇见,再见竟是这番模样。
客栈的人也是满脸愁容,谁也不愿意在自家门前发生这种事。
人命案,尸首,他们也不敢随意乱动,早早派伙计去报京兆府,也不知什么缘故,这么长时间过去,也不见官府的人来。
现在可倒好,被这么多人围观。
余笙笙对金豹豹耳语几句,金豹豹眼睛带笑,进客栈去打听。
很快回来,小声禀报:“小姐,打听清楚了,狗东西和他娘老狗东西就住在这里。”
余笙笙心道果然,齐牧白未放官,没住处,也没钱置办宅子,住在这里最合适不过。
放榜之前他就是热门人物,现在成了状元,掌柜的得把他供起来,用他给客栈扬名。
他住这儿好吃好喝,又不用花钱。
众人正看热闹指指点点,客栈掌柜的在台阶上抹汗。
忽听人群中一道清亮女声:“咦,这人不是状元郎的同乡吗?之前随状元郎的娘一起进京的。”
众人一听,嚯,还真是乡下来的,状元同乡。
女声又道:“掌柜的,叫状元郎出来认认呗,还有他娘,一起进京的人死了,不露个面吗?”
金豹豹捏着嗓子说完,捂着嘴笑。
掌柜的一听,对呀,是得叫来见见。
第160章 花边绯事
齐牧白早就知道了。
在尸首出现,店伙计大声叫喊,掌柜的说要报官的时候。
他躲在窗子后,一直在关注。
同时也心惊肉跳。
吴大脸,怎么会死了?关键是,怎么会死在这里?
齐牧白心砰砰跳,一时无法安宁,他虽是状元,但只是学问出众,要是玩忘恩负义,欺负余笙笙还行,等大事临头,他也慌。
思来想去,得一口咬定,不认识此人。
反正这里也没人认识吴大脸。
思及此,他去隔壁虞氏房间,叮嘱虞氏。
虞氏初来京城,繁华之地,早就被迷了眼,正对着满桌子的胭脂水粉、口脂、眉黛、头油爱不释手。
见齐牧白来,她赶紧招手:“儿子,快来,你帮娘看看,明日宫宴,我用哪个颜色好?哪个最衬我那套衣服?”
她双手都握着胭脂,只能下巴一指床上。
齐牧白这才看到,床上平铺着一件水红色衣裙,华丽繁琐,看得他眼睛疼。
齐牧白拧紧眉头,夺下她手里的东西,重重拍在桌上。
“你还想参加宫宴?”
“为什么不行?我进京城干什么?不就是为风光一把吗?你是没看着,我来的时候,齐夫人那张脸,都快砸到脚面上了!”
“我被她欺压这么多年,如今总算能扬眉吐气,肯定要好好风光一把。儿子,你什么时候放官?这京城实在太繁华,娘不想走了,让皇帝给你个京官儿当当,再娶个好亲。”
她撇撇嘴,无视齐牧白铁青的脸,自顾道:“那个苏什么意,你只说她是个瘫子,可没说她还爱臭着一张脸,你瞧瞧她昨天那副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婆婆,她说了算呢。”
齐牧白握紧手指,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她,实在无法明白,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生母?
如此多才的自己,不该有个聪慧智慧,温柔贤淑,会为他打算,给他出谋划策的生母吗?
“儿子,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齐牧白松开捏得发白的手,扯着她到窗边:“你听听,外面都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