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拽辅导员的袖子,“老师……我,我不是故意的。”
辅导员懒得搭理她。
他也是受害人,没道理去替张夭辩解求情。
更没那么好心去安慰她惶恐的心灵。
一道阴影罩过来。
张夭抬头,撞见漏夜而来的宋隽言。
灯光背在他身后,衬得那张精瓷的脸孔有些阴森。
“你是……”
“宋先生,您怎么来了?”
辅导员笑得跟狗腿子一样,迎上去。
宋隽言瞥了眼辅导员,“你说我怎么来了?”
辅导员讪笑。
张夭察言观色,立时明白,这人的身份不一般。
要是他能替自己说话。
这样的想法甫一跃上心头,就再也按捺不住了。
张夭黏过去,“先生,您帮帮我。”
宋隽言视线移过来,“怎么了?这是?”
辅导员不似张夭,知根底,赶忙凑上去,“宋先生,她蓄意伤害宋满同学,暂时被关在这儿。”
“伤到了?”
辅导员立即摇头,“没有!宋同学没事!幸好有华小公子挡了一下……”
宋隽言眉头狠狠一皱,“华小公子?”
四周空气骤冷。
张夭立即反驳,“不是!不是!是他们陷害我!先生,求求您帮帮我!只要您帮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她生得有几分姿色。
从前在村里便是顶顶的一枝花。
到了大学,学着短视频,装扮脸,又捯饬衣着,五六分的容貌便有了七八分。
此时再刻意低一低头,露出点娇脆的轮廓,不信眼前男人不为之所动。
宋隽言倒真挑了眉,“你想我怎么帮你。”
似乎起了些兴趣。
张夭大受鼓舞,“他是我的辅导员,和一个女学生私下关系不清楚,被我举报了,他们怀恨在心,构陷我,把我关在这儿,限制我!。”
谎话说多了,连自己都信了。
张夭哭得甚至情真意切起来,“只要先生您救我出去……我.....”
她抬头,看向宋隽言。
眼前这人生得着实好看。
即便只是单单站在这儿,都能好看得惊心动魄,叫周遭事物都成了陪衬。
攀上这样的人,即便没名没分也是赚了!
何况他还有权……张夭咬住唇,唇瓣顿时饱满莹润,欲说还休。
辅导员生怕宋隽言误会,连忙解释:“都是胡诌!我和宋满同学就是清清白白的师生关系!决计不可能有什么乌七八糟的那些事!”
张夭却以为他是心虚了,害怕了!
“你好意思说你们俩清白,要真清白,一件小小同学间龃龉的事,你便要听她的,让我退学!这事说出去谁信啊!”
男人蓦地嗤笑一声。
张夭顿住,转头。
宋隽言从烟盒抖出一支烟,点上。
‘啪’走廊灯灭。
视线陷入黑暗。
只有男人指尖猩红的光,在闪烁。
张夭呼吸一窒,莫名生起一股危机感,大脑也似乎在此刻捕捉到了一些未曾注意的细枝末节。
“你……姓宋?”
“你是宋满的什么人?”
宋隽言吐出一口烟,“我是他小叔。”
张夭瞪大眼,不可置信。
怎么会!
宋满不就是普通家境吗?
怎么会有这么显贵的亲戚!
宋隽言却有点看热闹不嫌事大,问了一句:“知道她父亲是谁吗?”
“谁?”
宋隽言咬住烟。
这时风来,吹得火星一晃一晃,映在男人眼上,一明一暗。
“宋廉明。”
邺大是邺城最顶尖的学府,宋老爷子有明确表示托举宋廉明心思时,曾带着他莅临了大学。
那时张夭因长相出众,被选为礼仪小姐,还就近递给过他们茶水。
她记得很清楚。
因为那是,她与宋满较劲,头一次赢了宋满。
她下来后,还特地当着宋满的面儿炫耀:
“有些人这辈子注定了没那个福气。”
“刚刚那个宋先生还看了我一眼呢……”
“虽说不道德,但是要被这样的人看上,哪怕是见不得光的小三,这辈子都跨越阶级了。”
……
她说了太多,记不太清。
只记得当时好脾气的宋满竟然动了怒,和她呛了起来。
她当时还洋洋得意。
觉得宋满不过假清高,实则里子嫉妒她罢了。
然而,现在再回想,却如同一道道耳光,扇得张夭脸疼。
张夭不可置信,“她怎么会是宋……的女儿呢!”
“怎么可能!”
“他们一点都不像!”
辅导员瞧着,很有出了一口大大的恶气之感。
宋隽言转身,往外走。
辅导员亦步亦趋。
指尖的烟剩一口,他抬脚碾灭,“她伤了华家的小公子,你还敢留她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