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楼下。
雨势大了,哗啦啦砸在地上,激起一层白烟似。
方成赶紧递过来伞。
宋隽言将她放下,裹在大衣里,朝车子里走。
宋满见状,问:“陈默他……”
宋隽言冷声,“我把他辞了。”
他转眸,神情分外嘲讽,“这事得多谢宋大小姐,一声不吭跑去港城。”
宋满一噎。
宋隽言拉开车门,“进去!”
宋满鼻尖一酸,为他狠戾又冷漠的语气。
但还是乖乖照做了。
她低头进去一霎,宋隽言伸手挡住车门上沿。
等她坐稳,宋隽言顾忌着,忍耐着,没摔车门。
方成这时走上来,“那个李桂林怎么办?”
宋隽言耐心全无,“这点小事你都还要问我吗?”
方成低头,不语。
宋隽言:“打包扔给温屿安!”
方成应声。
宋隽言这才绕过车尾,从另一边上了车。
车门阖上。
清寒香混着潮湿雨汽,十分有重量地围困过来。
宋满呼吸忍不住放轻。
下一瞬,宋隽言掐住她的下颏儿,“怎么不说话?”
“我……”
宋满刚开口。
宋隽言骤然爆发了,低头,吸吮她的唇舌。
又凶又急。
简直要把她舌根绞断。
前排司机习以为常,升起隔板。
宋隽言一只手伸进衣服。
从前能握拢住的,如今兜不住了。
却更催他疯,催他狂,腻得他脑袋发昏。
宋满担心孩子,一面不敢剧烈挣扎,一面又怕他太激烈,小幅度地推他。
这举动惹恼了男人。
“怎么,习惯温屿安了,不习惯我了?”
宋满委屈到不行,“这么久没见,见到我了难道只想问这些吗?”
宋隽言气恼,“你也知道这么久!当初是你不辞而别,上赶着做温屿安的未婚妻!这半年来,我给你发过多少消息,你回了一句吗?我唯一知道你消息的途径就是你和温屿安恩爱的新闻,你让我怎么想?”
宋满委屈到不行,“你明明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走!我怕你出事,我怕你死!与其这样,我宁愿你好好活着。我不想因为我,毁了你。”
她大声,他也大声,“那你问过我没有?宋满,我特么宁愿死,也不愿意拿你换自己苟活。”
酣风吹着雨,‘啪哒’打在车窗上,像是打在她的心上,一打一个铜钱大的洞。
酸涩、痛苦、思念……各种情绪从洞里溢出来。
宋满再也忍不住,哭出声,“可我只想你好好的。”
她不在时。
他听过彻夜的雨。
零零落落。
东拆西补。
灵魂散了又散。
他本以为不会再感知疼痛了。
却不知为何,此时此刻,仍有细细密密的针脚,将懊悔与痛苦,缝补进心脏。
“你别哭了。”
宋满哭得更大声了。
宋隽言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寂静狭窄的空间里,是他剧烈凶野的心跳。
宋隽言感觉到久违的安定。
他叹息,“我错了。”
第163章 他在,回避
他错了吗?
在他看来,无论有什么苦衷,自己才是感情中的那个逃兵、叛徒。
“你没错,是我错了。”宋满麻木地抹眼泪,越抹,眼泪流得越凶,“你气离开,怨我去做了别人的未婚妻,所以一见面,你应该讨伐我的。”
她的眼泪像利刃。
剌剌拉拉地刮刺着宋隽言的心脏。
“我刚刚只是气过头了。”
宋隽言去抹她眼泪,“我没有那个意思。”
他是男人,气氛到了说点煽情的话。
气氛没到,即便这半年积攒了那么多的话,肉麻的、不肉麻的,都说不出口。
宋满自顾自道:“我不是不回你消息,只是我一上飞机,就被温屿安缴了手机,我无时无刻都想联系你。”
一字一句,唏嘘出一下又一下的烫意。
一厘厘渗透胸前布料。
宋隽言最后一寸铁石心肠也软了,“我知道……”
宋满忍不住呛他,“你知道你还怪我?”
宋隽言一噎。
为她莫名其妙转变的态度。
宋满却是拂开他的手,挪到一边,无声抹脸上的泪。
宋隽言去拽她。
宋满扭着身子不让他碰。
宋隽言怕伤着她,动作不敢用力,便往她那边挪。
他挪。
她也挪。
直到挨着车门,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宋满想把他推开,没推动,气恼道:“你挤到我了。”
宋隽言脸不红心不跳,“不挤。”
一只手从容穿过她后腰和椅背的那点空隙,搂住她。
另一只手摁在她隆起的腹部。
“他都没说挤。”
宋满没好气,“他现在还不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