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柔和,仿佛回到了从前。
阮文华喜不自胜,“好好,我叫保姆来收拾。”
宋廉明:“你们谈到哪儿了?”
阮文华连忙道:“他们说才和华家取消订婚,这时要是紧赶着订婚也不太好,两人先交往一阵儿,等两三月后,再作这方面的打算。”
一递一声间,两人擦过宋隽言,往楼下走。
宋隽言突然叫住宋廉明。
宋廉明两人脚步一停。
宋隽言走近,“刚刚只顾着和你说那些有的没的,倒忘了说正经事。”
宋廉明浑身绷紧,不自觉咽了咽唾沫,“什么事?”
宋隽言道:“我荣升了正部级。”
宋廉明悄然松了口气。
阮文华却是没好气,“你和我们说这个干什么?”
宋隽言笑,“这不多亏了大哥吗”
宋廉明身子一震。
阮文华:“什么?”
宋隽言却是不再管两人,自顾下了楼。
楼梯口站着温屿安与宋满。
宋隽言缓缓停住脚。
温屿安滑笏微笑,“下次见面可能就不喊你宋主任了。”
很明显顿了一下,温屿安才又道:“该叫你小叔了。”
宋隽言眼神一沉,“你我岁数相差不大,你叫我小叔?”
温屿安仍是温和的、客气的,“与岁数无关,辈分如此,就得这么称呼。”
宋隽言不疾不徐,瞥了宋满一眼。
后者似觉察,身子猛地一震颤,往温屿安身后靠。
宋隽言眼底戾气更重几分,“有华家乐这个先例,所以,等你真的和我侄女订婚了再叫吧。”
‘侄女’两字,咬得极缓慢。
连带宋满心脏也似乎跟着慢了一拍。
阮文华急匆匆走下来,“你少打胡乱说!屿安和满儿绝对能成!”
宋隽言不言声儿,意味不明地看了眼宋廉明,转身往外走。
……
从老宅出来。
宋满便被温屿安送回了宿舍。
宋满洗漱完,正梳着头,有人敲门,“满儿,楼下有人找你。”
宋满问是谁。
那人说不知道,反正很帅。
宋满从窗台往下看。
月色晦涩,梧桐树下,光秃枝桠的影子扑那人脸上,虽暗得只能看见模糊的轮廓。
可近二十年的相处。
叫宋满一眼就认出了来人。
她几乎烫着一般,迅速缩回了身子。
何斐斐有些好奇,“是下午那个帅哥吗?”
宋满摇头。
掌心传来痛感,摊开手,才发现自己紧紧攥着梳子。
那一道道红肿、发白的齿愣。
是她再为明晰不过的心情。
宋满沉默看着,下意识深呼吸,眼里仍是起了雾。
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
【下来。】
她不理。
后来持续震动,持续来电。
她面无表情点开宋隽言的头像。
指尖在‘删除’那个按钮,停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摁下去。
宋隽言听到对面传来‘关机’的回复,抬头看向宿舍楼。
楼上,一盏一盏的灯熄灭。
他眼里的光也跟着一点点沉寂。
那心情,犹如身后这棵树。
梧桐虽立,其心已空;
待发于春,实葬于冬。
第129章 和他,断了
宋满这夜睡得不安稳。
颠来倒去做了许多零碎的梦。
全是从前的。
那时他们还是叔侄,还是相同境遇下互相取暖的两人。
梦醒,却是什么都不一样了。
宋满在床上兀自愣神了许久,才穿好衣服,下楼上课。
途径那棵梧桐树。
一地的烟头。
数不清焚了多少支。
也无法想象等了多久。
宋满怔怔看着。
随行的几人见她伫立在原地,叫了一声,“快走,要迟到了!”
宋满回过神,立时跟上了她们的脚步。
……
宋隽言一夜没睡,第二天径直去了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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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走上来,交上一沓资料,“我们在王士禄家里找到了一份账单。”
抬眼,见宋隽言眼下一爿阴翳,隐约间还闻到一股烟的苦涩味。
陈默问:“您昨晚没休息好吗?”
这话掷地有声。
宋隽言却似没听到。
骇异的静默里,只听纸张翻动的脆响,从耳边一闪而过。
“车、酒、房……一个没落下。”宋隽言冷声,“这是谁做的账?”
陈默:“王士禄的妻子。她怕竹篮打水一场空,瞒着王士禄做的。咱们可以拿这个撬开王士禄的口。”
宋隽言:“你以为王士禄不说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陈默一怔。
宋隽言:“他只是为了他家人咬死不松口罢了。背后的人顾念着这份知趣,这份情,必然会厚待他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