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领命后飞身离开。
秦肃开口,“将军是怀疑敌军故布疑阵?”
越修颔首,“兵贵神速,回鹘就算再不懂我们的兵法,但他们是马背上长大的,不可能不知道速度的重要性,如今却一直僵持,只怕是另有目的!”
天蒙蒙亮的时候,青竹青松兄弟回来了,抓回来了两个回鹘兵,“郎君,这两个是咄陆大帐前的守卫,属下是趁他们轮换时抓到的。”
越修很满意,“你们先下去休息吧,让秦将军等人过来。”
秦肃和一众将领进来,就看见两个回鹘兵跪在地上,越修见人到齐了,开口讯问:“你们到底来了多少人?”
两人对视一眼,装作听不懂汉话,闭口不言。
越修继续开口:“听不懂?可我记得回鹘早在毗卢可汗时就已经开始汉化了,难道你们竟敢违背可汗的意思?”
两人还是不语。
“看来是不打算说了,那我也不为难你们,秦将军,派人把他们送回去吧,带话给咄陆可汗,就说这两人很是忠义,什么消息都没透露,还望可汗饶过他们。”
秦肃上前,“末将领命,这就让人送他们回去。”说着,手一挥,就有副将上前去抓两人。
两人这下却面如土色,身子直哆嗦,其中一人忍不住大声求饶,“将军饶命,饶命啊,将军想知道什么,尽管问!”
咄陆可汗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把两人送回去,下场可比死还难受,另一人见被同伴抢了先,也开始求饶。
越修看着他们,冷声又问了一遍,“你们到底来了多少人?”
“两......两万人,出洛阳的时候一共十万,到了南阳后,一部分调走了,只余下两万人往这边来了。”
话音刚落,帐中将领面面相觑,越修和秦肃两人的神色均越发凝重,“所以你们营中的营帐,粮草这些都是虚的?”
“是的,这都是军师的意思,大汗让可汗照做。”
“那军师呢,他在营中吗?”
“不在,南阳分开的时候,军师跟着一起走了。”
“一起走了?”越修挥了挥手,来人将两人带了下去,他脑海里快速思索着,“不好,中计了!快,飞书传信到建康,请求陛下立刻下令从京口调兵驰援寿春!快去!”
一旁的副将忙领命,小跑出去安排。
秦肃看向越修,“将军是怀疑那八万人马是去往寿春了?”
越修点头,“好一手声东击西,我们都小瞧了回鹘,加上叶护带的人马,寿春两万人要抵挡回鹘十几万人,形势甚是危急!秦将军,我要立刻返回建康,我会在江夏留一万人马,荆州就交给将军了!”
秦肃神色一凛,郑重抱拳,“末将定不辱命!”
越修拍了拍他的肩膀,当即动身回到江夏,带着四万人马又折返建康。
此时的寿春,确如越修所料,危在旦夕。越修出发后次日,陛下便派陆绶前往寿春,统率寿春的守军,同时之前京口调出的一万人马也由韦圭率领,出发支援寿春。
这一通调兵遣将,本无不当,根据当时的军报,叶护可汗大约五万人马,寿春易守难攻,三万人马勉强也能匹敌。却不想,回鹘军自汝南走淮水,抵达寿春城下的有十五万人马。
陆绶见状,立刻飞书建康,请求支援,可此时越修去了荆州,冯翊远在长安,韦圭虽然正在去往寿春的路上,所率援军却也只是杯水车薪。朝中有兵,但无良将,汝阳王请缨自荐,却被陛下以怜其年迈为由婉拒。
寿春的凄风苦雨却并未影响建康的歌舞升平,凤藻的婚礼依旧办的隆重盛大,十里红妆,锣鼓喧天,宾客们推杯换盏,一副繁华盛世之象。
凤清坐在席间,强颜欢笑着与各家女眷寒暄,晓晓在一旁扯了扯她的衣襟,“叔母,你是不舍得三姨母吗?所以才不开心?”
陆绶去寿春前将晓晓托付给她,她便带着一起到了韦家,她抬手揉了揉晓晓的总角,“叔母是舍不得三姨母,不过叔母没有不开心,三姨母得嫁良人,叔母为她开心,叔母是担心你越叔叔。”
“晓晓知道,越叔叔是去打仗了,我阿耶也是,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凤清看着晓晓天真稚嫩的脸庞,笑着应道:“是的,他们很快会回来的。”
寿春失守的战报和越修的急信几乎同时到了建康,一起传回来的,还有陆绶战死的消息。朝会上,陛下令人宣读军报后,全场哑然,陆绶的父亲,如今陆氏的家主更是当场晕了过去。
寿春失守时,韦圭的一万人马才刚刚行至合肥,陆绶就靠着两万人马在寿春抵挡了五日,最后城破时,他亲自上阵和回鹘军战在一起,拼死撕开个口子,才让裴谦和顾姮得以平安撤出寿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