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以为季明月还在闹脾气,走过去柔声哄到:“我的好明月,别和妈妈置气了。今日那胡人世子乌罕达也会来,这可是伺候不好就要掉脑袋的贵人,你也要心疼心疼妈妈。”
乌罕达?谢承运简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这胡人世子不在草原呆着,怎么跑京城来了。
眉毛一挑,便站在原地。
老鸨见谢承运不走了,顿时喜道:“我就知道明月是最疼妈妈的,你把人伺候好,等人走了,妈妈给你包饺子。”
谢承运跟着老鸨走到摘星阁内,方一进去,就有人给他梳妆打扮。
一切完成后,谢承运看着镜子。这可不就是自己吗,是他的穿衣风格,就连挽发的方式都一模一样。
片刻后,门外传来声响:“公子,贵客已到,妈妈请您快点过去。”
谢承运连忙出门,婢女把他带至帘后,贵人可隔帘交谈听琴声。
朦朦胧胧,看不真切,这才最最诱人。
谢承运缓缓抚琴,他还记得上次来摘星阁时姑娘是怎么弹琴的。
有意弹的缓慢妖娆,明明是广陵散,但却像钩子一样钩着外面人。
果然片刻后,那人便掀帘进来。
美人长发如瀑,白衣欲飞,素手抚琴,含笑抬眼。
鲛纱凌乱飞舞,正愣神时,一把匕首便抵在了脖子上。
乌罕达举起双手:“好阿云,这可不是你们中原的待客之道。有朋自远方来,应当以礼待之。”
“朋友走正门来,自然以礼待之。若一言不发翻门翘窗,可视为贼。”手中匕首往前抵了抵:“更何况,我们可不算什么朋友。”
正说话时,乌罕达猛的一掌拍至谢承运手上。胳膊被震的发麻,匕首掉落在地。
谢承运反应极快,立马飞身抬脚。可胡人体型雄壮,一脚上去和踢了块石头没区别。乌罕达硬生生挨了这一下,将谢承运揽入怀中:“是啊,我们不算朋友,你是我的可贺敦。”
大手抚上谢承运的脸:“还是你们中原更喜欢叫妻子,或者夫人?”
话音未落,一个巴掌便打了在乌罕达脸上。
第16章 杜鹃血
谢承运下盘不稳,但手劲不小,百里外可一箭射王侯,剑术更是当代难逢对手。
这一掌没有收力,不过几息,乌罕达的脸便肿了起来。
只见他抬手将嘴角血迹抹下,乌罕达长相极有异域之美。深蓝的双眼就像海水,微卷的长发似海藻,鼻梁高挺,眉眼深邃。浑身都散发着男性荷尔蒙的气息。乌罕达挨了一巴掌也不生气。
他伸手将谢承运的长发笼至耳后,笑着开口:“你这么好看,应该戴个耳坠,我送你一个怎么样?”
正说话时,门被骤然推开。
谢承运和乌罕达此时的姿势暧昧极了,如情人花前月下,耳鬓厮磨。
顾悯生被这场景吓得一愣,立马上前推开乌罕达。
长刀出鞘,怒吼道:“乌罕达,你这个畜生!”
乌罕达也不辩解,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谢承运拉住顾悯生,面无表情道:“我不是让你去宫里吗,你怎么在这?”
顾悯生顾不上找乌罕达算账,俯身道:“李公公说陛下出宫去了,告诉我可以在这找到陛下,我便来了。”
谢承运扶着头,乌罕达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往前两步:“这就是你的小皇帝?还未及冠就流连烟花之地,阿云,你不如跟我回草原去。我们还和以前一样,骑马,射箭,离开这黄金笼,自由自在的不好吗。”
谢承运没有回答他的这句话,抬起脑袋看着乌罕达:“我还没问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就不怕我绑了你,拿你去换马匹城池吗?”
乌罕达暧昧的贴着谢承运的脸,他身上有股熟悉的香味。
“我的命是你救下的,你若要,那便给你。”
顾悯生长刀横至两人中间,咬牙道:“说话就说话,少给我动手动脚的。”
“定远侯我还勉强入眼,你算什么东西?”
“你!”
就在顾悯生又要拔刀时,谢承运走向前,把头埋至乌罕达怀中,不知在干什么。
乌罕达受宠若惊,蹭着谢承运的发丝开口:“好阿云,我就知道你是向着我的。”
话还未说完,谢承运冰凉的手便掐上了他的脖颈:“你身上怎么会有坞金散的味道。乌罕达,你是草原未来的可汉,只身入京到底有何企图?”
几乎同时,顾悯生长刀出鞘,寒光一闪架至肩上。
乌罕达终于收起不着调的样子,看着谢承运无奈道:“六年未见,我想你了,我想过来看看你。”
“别把在话本上学的乱七八糟东西用在我身上,乌罕达,不要骗我。你知道我的手段,我既然能血洗晋阳城,自然也能血洗不夜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