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夷回来了,从马背上下来,去抱安格日肩膀。
轻轻呼唤:“阿布,许久未见,我好想您。”
安格日去看他,布满皱纹的手去抚摸他脸颊:“不离,许久未见你长大了,已经是个大人了啊。”
“阿布老了,阿布给你找个媳妇怎么样。”
谢明夷摇摇脑袋,笑晏晏的说:“阿布,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我这一生只会爱他。”
春天要来了,迎春花开满山坡上。
明明代表新生,可谢承运却被囚在帐篷床上。
阿尔喜每日都会喂他半杯酒,喝过以后飘飘欲仙,不知身在何方。
不知为何今日阿尔喜走得格外早,一路匆匆忙忙,并未喂酒。
于是谢承运难得清醒,躺在床上回忆过往。
他不能忘了他的家,他不能被驯养。
谢明夷不知何时悄悄进来了,一路直奔床上,去抱娘。
身上沾了春风,怀抱冰冰凉凉。
谢承运拍打肩膀,小声问他过得怎么样,阿尔喜有没有为难他。
谢明夷前一秒还好好的,贪婪去瞧母亲脖颈吻痕,自己也想在上面盖章。
听到这关切的话,却是泪水直往下流。
阿爸踢他时他其实并不觉得疼,母亲一问却哭得打嗝,撩开厚重的衣裳让谢承运去看伤。
肚子青青紫紫,吓人极了。
谢承运颤抖着手去抚,眼睛瞪得大大的:“他怎么敢,他怎么敢,阿尔喜怎么敢的!”
“你和我姓,你是我的儿子。”
“他怎么敢这样对你!”
声音猛的拔高,带着心疼。
谢明夷被奇异的快感笼罩,捧起母亲的手去抚摸脸颊:“爹爹,阿爸还打我巴掌。明夷不漂亮了,爹爹还会喜欢明夷吗?”
这时谢承运才注意到谢明夷脸上也带着伤,嘴角破了皮,可怜异常。
谢明夷曾为了他孤身去杀恶狼,山村生活多亏他照顾,才得以苟活到如今。
名字是他取的,姓也是他的。
在谢承运心中谢明夷已经和亲生的孩子没什么两样,甚至比他肚子里那个更加亲切。
心疼得一遍一遍抚摸,只恨伤不在自己身上。
却不知此时的自己在谢明夷眼中就和食人艳鬼没什么两样。
衣衫半露,长发散了满床,还穿着女人衣裳。
被母亲手指接触的地方酥酥麻麻,爽快极了。
谢明夷好后悔,后悔怎么没让阿爸多打几下,这样母亲会不会更加可怜他。
虚假的眼泪往下流,“好孩子”乖巧道:“没事的爹爹,明夷不疼。”
“明夷看到您,就什么都好了。”
“母亲要坚强,母亲要等明夷长大。”
探出手去摸母亲侧脸,顺着脖颈往下抚。
谢承运心思全在谢明夷的伤上,浑然不觉自己被吃了豆腐。
咬着牙,愤怒异常:“我要去找阿尔喜算账,他怎么敢这样对我儿子。”
“我就你一个孩子,他怎么敢背着我打你。”
“还伤得怎么重。”
明明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居然还企图护着他。
谢明夷露出笑,去蹭母亲头发:“爹爹别生气,来瞧明夷给你带了啥?”
便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掏出花,谢承运已经许久未见了。
立马伸出双手去拿:“好漂亮呀。”
丝毫不觉明明自己人比花更娇,春色满床。
“我方才去山上,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一朵。”
“我比对过了,它是开得最漂亮的。”
谢明夷摇着不存在的尾巴,去求母亲夸奖。
谢承运连手都带着被啃咬过的痕迹,捧着花,去摸他头发。
好一副慈爱画面,外面却传来了脚步声响。
是阿尔喜回来了!
谢承运连忙支起身子,去看哪里能把他的孩儿藏下。
可是周围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塌。
自从谢承运跑过一回,阿尔喜便打起十二般警惕,帐篷里什么都未曾留下。
谢承运喝了许久的药酒,脑子已经不太好使了。
拉着谢明夷的手,竟要把他藏进被子里,用自己的身体护着他。
谢明夷只得抱着母亲,努力安抚。
“爹爹没事的,你别怕。”
脚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
谢承运更加焦虑,抱着谢明夷的脑袋,让他藏在自己怀里,企图掩耳盗铃。
谢明夷什么都不怕,他的娘这么爱他,他什么都不怕。
他才是赢家。
母亲怀抱温暖,花在惊慌中被揉成一团,汁液晕在被子上。
谢明夷亲了亲谢承运唇瓣,他愣了愣,父子会这样吗?
安安稳稳让母亲躺下,自己躲到了床底下。
方一藏好,阿尔喜就掀帘进来了。
谢承运还在思考那个吻,手指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