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做那样的梦!
这让他怎么再面对上官钧!
上官钧的性冷感可是有原文背书的,他梦谁也不该梦到上官钧头上啊!
姬安思来想去地自省,却自省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他听见有内侍隔着屏风低声唤:“陛下?”
姬安回过神,连忙看看时间,发现比自己平日起床晚了十几分钟,赶紧翻身要拉铃。
可这一翻身,他又僵住了。
一个比梦更现实的问题摆到了面前——
他要怎么起床,才能不被内侍们发现……
外面又传来一声低唤:“陛下,您醒了吗?”
姬安来不及过多思考,刷地一下揭开被子查看片刻,然后悄声下床。他从衣柜里翻出里衣换好,把脱下来的收进系统实验室销毁,再拿起桌上茶壶,将茶水茶渣都倒在床上,再坐回去,故意一扔壶。
咚的一声,不大不小的闷响。
紧接着,今天当值的关忠和何万利就跑了进来,一边紧张地叫着“陛下”“怎么了”。
姬安披着半边被子捧着茶杯,装出睡迷糊的模样,满脸无辜地说:“我口渴,想喝水,结果壶没拿稳。”
关忠和何万利看着他床上的狼藉,都有些哭笑不得。
何万利赶紧扶姬安下床,一边给他披衣服一边道:“陛下要喝水,怎么不拉铃叫奴等。”
关忠去收拾被缛,也道:“还好陛下没喝上,这茶水放一晚都凉了,喝了说不定会拉肚子。”
姬安心虚地“嗯”一声,裹着衣服坐在凳子上,等着内侍们点上蜡烛,端来热水洗漱。
捧着热茶喝之时,姬安都忍不住暗自一叹——也是没想到,他还有用系统来销毁“证物”的一天。
他看着关忠铺上新的被缛,突然想起一个以前没有关注过的问题,不由得问:“我的衣裳和被缛,是哪里清洗。后宫有专门的浣衣处吗?”
关忠随口应:“平日里的衣裳都是各殿洗各殿的,浣衣局是专门洗被缛、帷帐之类的大件东西。陛下的衣裳就是由殿中杂役清洗,被缛会送到浣衣局去。”
姬安听得心头一跳——立政殿里他不用宫女,全是内侍,但要是送到浣衣局,那边好像是宫女居多。
他佯装镇定地开口:“我这殿里的东西也不多,送来送去的麻烦,我看院子里能晾得开,就都在殿中清洗吧。关忠你去说一下,回头再和朱顺说一声,让他看着给清洗的杂役提点月钱。”
关忠应了声,转身出去传话。
姬安坐在铜镜前让何万利梳头,看着桌上的蜡烛,不自觉地想起梦里那一对红烛。
就发散性地联想到——以后他要是真找了皇后,到时的被缛怎么办?这里又没个洗衣机,也不可能次次都销毁掉……
姬安烦恼了一圈,最后只能自我安慰——平常心、平常心,只要不多想,就不会尴尬!
何万利给他扎好发髻,片刻不见他起身,奇怪地唤:“陛下?可以去用早膳了。”
姬安回神,连忙站起,一边自嘲——对象都还不知道能不能找着呢,现在就想那些事纯属多余。
都怪昨天那个彭彧,害得自己莫名其妙地做个梦,还莫名其妙地牵扯到上官钧,又莫名其妙地犯起尴尬症。
姬安面无表情地在内心哀嚎——苍天,要不赔个物理人才来,你怎么对得起我啊!
*
上官钧和平日一样,骑着黑马从思贤殿来到立政殿,等着姬安出来,一同去往永昌殿。
天冷之后,上官钧劝过一次姬安改成坐车。但姬安坚持要骑马,说是吃饱穿暖了就不会冷,吹吹凉风有助于早上清醒脑子。
最近上官钧倒是感谢起姬安的坚持来。
若是换成马车,上官钧的车每天接天子不合适。而且下午两人回殿的时间不一样,那早上也就会自然地变成各走各的。
不像现在这般,骑马总能同行一路。
今日,上官钧刚驻马站定,姬安就从殿中出来了,踩镫上马。
上官钧看着他上马的姿势,禁不住微微一笑——锻炼过两个多月,总算是不用再踩踏凳,哪怕穿着厚衣服,也能利落上马了。
姬安刚坐稳,一抬头,便对上上官钧的目光。
上官钧就见他愣了下,随即低下头去扯扯斗篷,然后控马前进。
姬安目不斜视地从上官钧面前路过,一边说:“走吧。”
上官钧隐约得他这反应有些奇怪,刚想问,又发现姬安没被帽子和斗篷挡住的耳垂一片通红。
姬安没话找话似地说:“今日好像有点回暖,没有前两日那么冷。”
上官钧策马跟上去:“我倒觉得更冷了些。陛下刚喝过热粥,身上正暖和吧。”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