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怎么回来这么晚?”晓依见她一脸疲色,“用饭了吗?”
陈窈:“没有,快给我上五头牛来!”
“好……”晓依着急地下楼去厨房,仔细听她想要什么后,反应过来,“什么?五头牛?”
“对,我现在饿的能吃下好几头牛。”饭还需热一会儿,陈窈拿起桌上的茶点狼吞虎咽地塞进嘴巴里。
晓依给她递了杯茶放在旁边,关心地说:“公主留您在宫中这晚作甚?”
陈窈嘴中
被豆沙填满,含糊地说:“她叫我不要勾引顾宴书。”
晓依:“……”
陈窈拉过晓依的手,给她学起来,“这个王八蛋就是在大庭广众下这样的!”
晓依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又实话实说,“那王爷是有点过分,至少也应该避避人。”
陈窈凝眸,斜睨着她,“你到底是谁的人?”
晓依嘿嘿一乐,抱着陈窈的手臂,嘴甜道:“自然是姑娘的人。”
陈窈推开她,微微挤出一个转瞬即逝的假笑,“你句句向着他说话!”
晓依撅了噘嘴,认真分析,“王爷要是避人的话,您也不用如此动怒。”
陈窈说:“重点是他拉扯我,而不是避人,小依依你懂吗?”
晓依使劲点了下脑袋:“懂!”
陈窈就知道她是个叛徒,“你就应该和我一起骂那个王八蛋!”
让她破口大骂摄政王,晓依拒绝:“说不出口。”
陈窈冷笑:“我算是看明白了。”
晓依疑惑:“您明白什么了?”
陈窈:“我若哪天进了他王府,一定是你给我送上顾宴书的床!”
晓依:“奴婢没有那么大本事。”
鸡同鸭讲一般,陈窈失了兴趣,她把一盘饼吃光,拍拍手里的渣,轰人道:“行了,我吃饱了,先睡了。”
“您不吃五头牛了?”晓依还没来得及去厨房准备。
“还不快从我眼前消失!”陈窈瞪她。
陈窈闭上眼,梦带她回到了花颐村,回到了吃馄饨挖野菜的日子,也回到了——
与她的傻子夫君卿卿我我。
梦境中裴照七千好万好,任她呵斥使唤,她笑得爽朗,是一种直达眼底的笑意。
可转眼男人双眼煞起火光,杀气升腾,一身的戾气遍布周身。
裴照七有权有势,却变得陌生,让她感到害怕。
他说他如今什么都有,要用一屋子的金银永远把她困在王府,做一只飞不出去的鸟儿。
她说她不愿意,她喜欢自由自在,穿过闹市,飞过山川海流,去从未去的地方,做没做过的事。
然而,顾宴书终究不是听她话的裴照七,他扯住她的双手,用力地拽她,像是从阎罗殿追命的厉鬼一样,要将她牢牢地捆在身边。
于是,她不喜欢他了。
夜雾浓重,更深夜露。
陈窈从梦中惊醒,猛地坐起身,后背被大片大片的汗浸湿,发丝汗津津地贴在面庞。
她喊:“晓依?晓依?现在几时了?”
晓依没一会儿端来一根蜡烛,揉着睁不开的眼睛说:“才子时,离天亮还很久。”
陈窈望了眼漆黑的窗外,神色有些恍然,“是吗?可我觉得已经睡了很久。”
晓依:“姑娘,您做噩梦吧?”
陈窈:“不是噩梦,很真实的梦。”
“我给姑娘倒杯水吧。”晓依说。
“不用,我出去走走吧,睡不着了。”陈窈了无困意,心闷得慌,想出去透透气。
“也好。”晓依给陈窈披了件衣服。
陈窈在楼下坐到了天亮起,天光一点点亮起的样子真好看,曙光蒙蒙亮起,映不到她身上,但给浅蓝的天打了个光晕,像是新生。
阳似金子般洒在一片辉煌大地之中,薄薄的尘埃在光中起伏,一双绣有龙纹的朝靴踏入宫殿,顾宴书冷冷的声音顿时响起,“你今天迟了三刻!”
他每日清晨都会在殿中辅导小皇帝温书,但今日他等到茶水从热到凉,旁边的下人见他不怒自威的神色,也不敢轻易上前换茶。
“昨日朕看书看得晚,不信皇兄可以考考朕左传,朕绝对倒背如流。”
小皇帝虽年少但很聪明,一学便会,不过凡事都逃不过一个懒惰。
小孩子说谎很容易看出来,顾宴书眼帘微垂,“左传是要考你,但你说谎也要罚!”
小皇帝收起笑容,他顿时慌神,只听顾宴书威震又厉色地道:“是谁带你玩的蹴鞠!”
此话一出,宫中所有的宫女与太监都跪下。
小皇帝一人承担下所有,他十分义气地说:“无人,是朕一人所为!”
“凌霄!”顾宴书不听他的话,直接叫手底下的人把罪人绑来。
小皇帝看着门口忽然降落的侍卫人都傻了,这是他皇兄的暗卫,下手毒辣,又被人称为血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