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窈懒得听她说这些溢美之词,话糙理不糙地说:“怎么?你们家摄政王比别的男人多条腿啊?”
彩环被她一噎:“我……”
陈窈扫了眼她手里的咬了一半的饼,凶巴巴说:“你要是再敢提他,我就收了你的梅花饼!”
彩环快速将香喷喷的饼子塞进嘴里,双腮鼓起像只松鼠,乖乖闭上嘴。
陈窈见她这副模样抿了口茶水,低低一笑。
彩环见她唇边绽出真心的笑容,欣喜得快要蹦起来般,“姑娘,您终于笑了!”
陈窈轻轻昂首,仰望树梢停歇的一只鹂鸟,它似在嗅花香,片刻后它轻扇动双翼,展翅而飞。
女人清澈的瞳孔映出一汪碧绿的生命力,但朦胧的底色却是悲凉,她哀叹道:“我本自由自在地生活,偏偏关到这四四方方的院子里,任谁能开心?”
彩环:“姑娘想出去吗?”
听她这么一说,陈窈眨了眨眼,喜出望外道:“还可以出去?”
“不可以。”彩环摇头,挤出一个无情且冷漠的笑。
“……”
陈窈撇嘴:“……那你问我?”
彩环:“我的意思是王妃要想出去买什么首饰或者想吃什么,奴婢可以叫人去买。”
陈窈眼珠流转,在彩环身上定了定,如玉的脸上浅浅浮出一计,她开口道:“还真有东西需要买!”
彩环:“王妃要买什么?”
陈窈摸了下鼻子说:“近日在王府也是无聊,你去买点细丝来,我无事做些簪子打发时间。”
“是。”
彩环得令,第二日便把陈窈想要的东西买给她了,除此之外还有一套比她要得还多的工具。
此事当然也需经过摄政王的准允,顾宴书听闻后,饶有兴趣地问,“王妃只要些丝吗?”
彩环恭敬回道:“是。”
顾宴书眉梢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吩咐说:“她要买什么就给她买,买得要比她要得还多!”
彩环得令,而陈窈要的东西越来越多,有的是钗环,也有些吃食和,第四日时她让彩还给她抓一服药。
“我近日总觉睡眠不好,你按着这个方子抓点百合枣仁茶。”陈窈放下毛笔,将写好的方子递给她。
“需要给您请大夫诊治吗?”彩环关心道。
“不用,我喝了这茶便会好很多。”陈窃笑着说。
彩环答应,也没强硬地给她请大夫,王爷派她来除了给王妃解乏外,更重要的是要让王妃回心转意,她近几日观察王妃笑得比之前多,王妃逐渐适应了王府的生活,也说明她快与王爷重归于好了!
陈窈注意到她站着不动,却傻傻地乐,不明地说:“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奴婢这就给您抓药去!”彩环没说原因,笑哈哈地飞跑出去。
陈窈渐渐收起笑容,抬起头凝望蓝如海的长空,长睫盖住她一闪而过的思虑。
紫檀壶飘出袅袅几缕轻烟,室内弥漫出淡淡的茶香,陈窈将茶煮好后,先递给彩环一杯。
彩环早就迫不及待地想尝尝了,她接过小抿一口,清甜在口齿回荡,“嗯!好喝!”
“好喝你就都喝了吧,不够这里还有。”
陈窈长袖一挡,装模作样地贴了贴杯口,一滴茶水都没过喉。
彩环一杯接一杯,壶中茶水已见底,她倏尔扶着发沉的脑袋,“王妃,我突然好困啊。”
陈窈莞尔一笑,放下手中簪子,“这里就你我二人不必拘谨,你且去榻上眯一觉,等到用饭我再叫你。”
要是常日彩环铁定不同意,但不知今天怎么了,眼皮像重重的石头般,她在陈窈的搀扶下躺去了榻,头刚沾到榻便沉沉睡了过去。
黄昏日落,大片的余晖映在角檐。
谁人都没注意,一位穿着丫鬟的粉衣女子低敛眉目从大门走出。
——
金瑶楼内,晓依看到陈窈的一刻眼珠蓦地瞪大,惊讶地喊,“姑娘?”
陈窈见到晓依如同亲人般,死死按住她的双肩将她搂进怀中,眼眶湿润,“他没把你怎么样吧?没受伤吧?”
“他们将我捆了一晚上,第二天就放我回来了。”晓依眼帘垂了垂,回握住她说:“姑娘你没事吧?”
陈窈摇了摇头,自责说:“你没事就好,都是我不好,我连累了你。”
晓依眨了眨眼,“倒是姑娘您,怎会惹上摄政王啊?”
“这个……说来话长,不过你记住那个顾宴书如传闻中的如初一撤,真真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我得离开……离开嬅京!”
陈窈抹了把泪,拿出行囊简单迅速收拾。
她这几天想了想最稳妥的办法就是远离顾宴书,搬出嬅京,去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
陈窈边把傍身的东西装进,边吩咐她,“晓依给我备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