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初凝皱紧眉头,抓住漏洞说:“修补玉佩来往一次即可,何来频频之说?”
“曲小姐有所不知,修补玉佩与寻常的买卖有所不同,修补要经过多次的磨合才能天衣无缝,这其中需依玉佩的裂痕以及材质,挑选合适的材料再雕琢,我为保证修补至完美无瑕,需得与曲将军反复确认。”陈窈说得半真半假,专门为了糊弄他们这些不懂门道的外行人。
曲初凝双眼怒瞪,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反驳。
万菁菁在府中多年,不会因陈窈的一两句反讽的话就乱了心神,“谁知你口中的配饰不是你们传情之物呢?他一个将军不好好在军营待着,隔三岔五往你那里跑,这儿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陈窈下巴扬起,冷笑道:“口口声声标榜自己大世家,行事作风却堪比地痞流氓,青天白日把我打晕在巷口,强行掳进府中,这种做派就算我到官府告你们一回,也足够你们丞相府身败名裂!”
曲初凝手攥在桌角,被陈窈三言两句硬是逼出一身的汗,她们的做法确实小人,不管原因有何,将人绑架至府就是有罪。
万菁菁丝毫不慌,长长的眼睛闪出杀意,她既敢把陈窈打晕装麻袋里,就没打算让她活着出府!这些风流事仅凭几口唾沫星子就能淹死人,只要陈窈死了,死无对证,那曲萧风就是欠了风流债,死人无法为自己辩解,而活着的人却还要享尽无限的痛苦。
她要让曲萧风声名狼藉,有他在一天她的儿子曲南风注定要在他的手下唯命是从,只有这样她的儿子才能继承一切,从白氏入府的那一刻她就不甘心,她一路陪着曲酆考取功名,没有从前的她哪里来的现在的曲丞相,明明她功劳最大,只因出身低贱,堪堪做了妾室,她要让失去的一切重新握在自己的手上!
“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万菁菁大声呵斥,尖嗓好似一根根刺入皮肤的细针,“我问你只管答,若真有所误解,我们立即放你回去!”
陈窈似被大夫人的震慑吓到一般,乖顺地点了下头:“可以!”
万菁菁眉毛上挑,红唇像吸过血的蛇蝎,上下开合道:“曲萧风是不是经常出入你所住的客栈。”
陈窈承认说:“正是!”
万菁菁露出微笑,看了一眼胡妈妈,她便立即喊道:“来人!上家伙!”
婆子们带来棍棒、鞭子、夹指和拶指摆在陈窈的眼前,木制的刑具覆着斑驳的痕迹,结实又牢固,光是盯上一眼只觉浑身发软。
两个婆子得了指使,一边一个按住陈窈的肩膀,抓着她的十根指头往地上一拍,陈窈身子被强制匍匐在地,面露苦楚。
夹具近在眼前,仿佛下一刻就要穿过她的手指,陈窈奋力挣脱可她哪里是做管粗活婆子的对手,嗓子嘶吼地喊,“未经官府审判,丞相府竟滥用私刑!”
曲初凝顿时慌了神,万菁菁注意到了女儿的害怕,她说:“紫烟,还不扶大小姐回房!”
紫烟被满目的刑具刺痛了双眼,听到大夫人的吩咐,连忙回过神,带着大小姐回到自己的院子。
万菁菁等曲初凝走后,才露出一副要吃人的嘴脸,她幽幽起身,捏起陈窈的下巴,狠毒地说:“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你承认与曲萧风的苟且,我还能留你一个全尸!”
陈窈圆眼瞪起,浓黑的瞳仁中似有火光,“你们这是屈打成招!”
万菁菁笑了,“你刚也承认曲萧风出入你的房内,这是事实!”
陈窈:“我从未承认与曲萧风做龌龊之事,那是你们诽谤!”
万菁菁耐心耗尽,她一声令下,婆子们拉起夹具两端的绳索,只听陈窈一声尖叫,树枝停歇的鸟儿顿时一哄而散。
婆子们使出吃奶的力气,那架势势必要将陈窈的手夹断一般,陈窈根本承受不住,刚开始还喊叫几声,到最后语气细弱,嘴唇泛白,额头密布汗珠。
万菁菁得意地笑了笑,她已算好,曲萧风在军中脱不开身,就算是她喊破喉咙也无人来搭救她,等她咽了气再随便找几个说书的说上一两句,走街串巷就会变成,曲家大少爷风流不顾往日情分,逼死对她一往情
深的老板娘,一个为情自尽,一个官路上背上人命与风流债,定会就此毁坏。
世人只管看热闹,根本不会在意真相。
桌上的热茶已凉,万菁菁端起喝了一大口,茶水灌入嗓子却没她的心冰凉,她本可以杀了陈窈给她一个痛快,但她想起万金虎因她被曲萧风变成了太监,心间的怒气犹如燃烧的烈火,她要好好折磨这个女人,临死前要让她生不如死!
万菁菁嘴角翘起,饱满的颧骨如山谷一样充盈,“晕过去就用水泼醒,换个刑具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