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窈对他的情绪毫不知情,心中只感叹他对那位姑娘可真深情,连无意间瞥见的串饰都想赠予她。
曲萧风努力克制住双手的颤抖,额间两旁的碎发遮住他的忧伤,“这碧玉珠是从哪家铺子买的?若是老板娘能想起,我必重金求谢。”
陈窈掩嘴笑了笑,看似粗糙的将军对女人真是一往情深,只为一条珠子都要花重金给她,那不如直接把黄金赠予那位姑娘来得爽快。
碧玉珠是芹娘留给她的,她自然不能实话实说,“这……多年前所买,早已不知了。”
曲萧风追问:“几年前买的?”
陈窈想了下后道:“约莫两年前吧。”
“这样啊……”
曲萧风暗暗发誓,就算找遍全嬅京卖碧玉珠的铺子,他也要找到!
送走了曲萧风,陈窈终于能好好休息一下,本想带晓依到处逛逛,散散王府的财,结果城东李府的喜帖却来了。
晓依将帖上的大概意思转述给她听,“姑娘,是请您操办李侍郎千金的大婚,为她亲手制作头饰。”
相对于其他头饰,大婚时用得更为繁复,一生只有一次的大婚,发钗、步摇、发冠、花钿等都要细致,金瑶楼以往接过此类的活儿,但……
陈窈面目凝重,回想说:“我记得咱们跟这位李家没有什么往来啊?”
“咱们楼名头大,有些慕名而来的生意也没什么稀奇。”晓依说:“而且我听说她家换了好几个簪娘都没找到合适的,这报酬定少不了!”
“许是吧。”一听到银子多陈窈就没细想,问道:“定了什么日子?”
晓依说:“定在处暑,六日后。”
陈窈有条不紊地将事情安排下去,“嗯,时间也不是很富裕,着手先让大家画图吧,我看过后便可做了。”
晓依:“是!”
来了生意,陈窈想出街的心思就没那么重了,整整三天她到待在金瑶楼,还偏偏遇上一个苛刻的主儿,她递去的步摇被李小姐说过于浮华,既要精巧又不失去色彩……
陈窈无奈又拉着姑娘们改,就连睡觉都楼中将就,连王府都没回,果然睡习惯在顾宴书的大床上,睡在这张小床还真有点不适应。
单单是这些繁忙的事情,以陈窈多年积攒的技艺还是能吃得消,让她最头疼的还是曲萧风!
不知他抽的什么疯,日日来金瑶楼不说还带着好些珠宝,成山地往楼里送。
就连晓依都看不下去了,分装这些金银时,忍不住猜测道:“您不会就是曲将军所说的心上人罢?”
陈窈皱眉:“我与他只匆匆见过几面,也……未免太草率了!”
金瑶楼进进出出都是女眷,纵使有男子为自家夫人买,也是冲着金瑶楼的簪钗,不会像曲萧风直奔老板娘而去,他大摇大摆地进出自然会引起旁人的注意,有些闲言碎语便传到了晓依耳边。
“您都不知外面是怎么传的?”她抿了下唇,决定还是告诉陈窈,“都说您给将军下了情蛊,让他把军营的事儿都放下,每日只围着您转!”
陈窈听后简直不可思议,怒火浮在她亮如琉璃的双眼,生气地拍了下桌子,“真是荒唐!”
这条街上不止有像她们一样卖金钗的头面铺,但只有金瑶楼的门槛被踏破,日进斗金,这些话肯定是出自那些善妒她的同行
!
晓依心里也如明镜般清楚,陈窈相貌艳丽,尤其是那一双含情的媚眼,如弯月映于水面,闪着粼粼波光,又似出水莲花泛起层层涟漪,却在那些人眼里就是会勾引男人的狐狸精长相,自然少不了一阵编排。
晓依心疼地说:“曲将军人实在,送珠宝只为了感谢您,不知怎从她们嘴里就变了味儿。”
陈窈实在头疼,叹口气道:“下次曲将军再来同他说清楚,他还未娶,天天出入金瑶楼算个什么事儿!本就没什么,别再传进顾宴书的耳朵了。”
比起流言蜚语,陈窈更在乎顾宴书。
晓依却笑了,“不会的!姑娘,咱们抓到了凌霄侍卫的把柄,他就是自己人不会捅到王爷面前。”
自从陈窈答应替凌霄保密,还重新帮玉兰找房牙子租了间房,他的态度与之前相比大有转变。
“也是!”陈窈放宽了心,但也嘱咐说:“把曲萧风送的珠宝都清点出来,一分不少地还给他。”
晓依:“是!”
陈窈盼望李小姐对金瑶楼给出的头饰能满意,到第四日时,晓依满脸笑意带着两个好消息回来了。
“李小姐说她很满意,后日大婚劳烦您了。”晓依把李家送来的订金给她,足足有一个半箱,看来她家为能让女儿风光出嫁,也是下了血本。
陈窈松了口气,可算能睡个踏实的觉了,“这些日子她们也辛苦了,拿出一半给姑娘们分了去,快中秋了再准她们三日假回家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