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楚临风皱眉打量这个不速之客。女子一袭旧式嫁衣,分明是五年前云家为嫡女准备的款式。更诡异的是,她腰间悬着的那块玉佩——竟是云家祖传的"药王令"!
"婉儿,这是何人?"楚临风下意识按住剑柄。
云清染轻笑一声,指尖轻抚杯沿。酒液晃动间,诡异地在杯壁上映照出西侧那具棺材——此刻棺木表面正泛起蛛网般的紫光!
"咣当!"
琉璃杯突然从云清染指间坠落,在青玉地砖上摔得粉碎。猩红酒液飞溅的刹那,那具血檀木棺材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随即轰然炸裂!
紫色毒雾如决堤洪水般喷涌而出,在半空凝结成无数妖异的曼陀罗花纹。这些花纹如有生命般在地面蜿蜒爬行,顺着宾客们的衣袍下摆向上攀附。
"啊!我的脚!"礼部侍郎的千金尖叫着掀起裙摆,只见那些花纹正透过罗袜渗入她雪白的肌肤,在皮下勾勒出枝蔓状的血痕。
楚临风"铮"地拔出佩剑刺向云清染:"妖女!"剑锋却在距她咽喉三寸处凝滞——他的视线被毒雾中悬浮的一封信件牢牢锁住。
泛黄的纸页上,云婉儿的字迹猩红如血:"幽冥殿主亲启:今奉上云家《药王典》上半卷,换太子妃之位。附家姐心头血半碗为证,血中已种'同命蛊',可操控其生死..."
殿角突然传来翠儿呆板的声音:"去年腊月初八,二小姐亲手将金簪刺进大小姐心口。大小姐当时求饶的样子,跟您现在真像呢。"
楚临风反手一记耳光,云婉儿被扇得重重撞在喜案上。凤冠歪斜间,没人注意到他掌心沾染的紫色粉末正顺着毛孔渗入经脉。
"贱人!"楚临风扯开喜服领口,露出心口处诡异的青紫色纹路,"原来三年前的毒是你...啊!"
他的怒斥突然变成惨叫。云婉儿十指指甲暴长三寸,泛着幽蓝寒光:"既然都知道了..."她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满口尖牙,"那就一起死吧!"
毒指甲刺向楚临风咽喉的瞬间,一道黑影闪过。夜玄溟单手掐住云婉儿变形的脖颈,另一只手突然捂住云清染的眼睛:"别看。"
透过骨节分明的指缝,云清染最后看到的画面让她血液凝固——炸裂的棺材中,缓缓坐起一个穿血红嫁衣的女子。那人转过脸来,竟与她长得一模一样,正对着她露出诡异的微笑。
第16章 :弑父剑痕的秘密
血色婚宴的混乱如同瘟疫般蔓延。云清染被夜玄溟拽着手腕冲出喜堂时,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那些沾染了曼陀罗毒粉的宾客,此刻正疯狂抓挠着自己的脸,仿佛要撕下那层产生幻觉的皮肤。
"别回头!"夜玄溟的声音在耳边炸响,他手中长剑划出一道银色弧光,将扑来的侍卫拦腰斩断。
云清染的视线却无法从自己的手臂上移开——那些紫色的纹路正在皮肤下蠕动,如同活物般向指尖蔓延。更可怕的是,她竟能从这些纹路中感受到某种诡异的...愉悦?
"站住!"
一道枯瘦如鬼爪的身影突然从天而降。幽冥殿三长老那双浑浊的鹰目在看到她脸颊的瞬间,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原来是你!云家那个毒种!老夫找了整整十五年!"
夜玄溟的剑光几乎同时斩出,却见那老鬼狞笑着咬破手指,在空中画出一道扭曲的血符。云清染只觉右颊一阵剧痛,三片棱形紫鳞刺破皮肤,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光泽。
"血鳞现世,幽冥重临!"三长老的声音突然变得不似人声,那血符化作一张巨大的追杀令悬于半空,猩红字迹如同用千万人鲜血写成:"奉殿主令,见毒鳞者——格杀勿论!不死不休!"
夜玄溟的剑气将血符一分为二,那些字迹却化作无数狰狞鬼脸四散开来。更恐怖的是,整座皇城各处同时响起凄厉的哨声,无数黑影从四面八方涌来。
破庙残破的穹顶漏下斑驳月光。夜玄溟以剑气结成七重禁制,每一道剑痕都渗入他的精血。云清染蜷缩在香案旁,手指颤抖着触碰颈侧——那些鳞片已经蔓延到锁骨,冰凉坚硬的触感让她作呕。
"我到底...是什么东西?"她盯着自己逐渐鳞化的指尖,"为什么那口棺材里会有..."
"冷静!"夜玄溟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情绪波动会加速血鳞觉醒!"
门外突然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透过残破的窗纸,可以看到数十个被血契控制的幽冥殿弟子正机械地围拢过来。他们的眼睛完全变成血红色,嘴角流着涎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
夜玄溟剑锋刚起,却听云清染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她抱头跪地,而那些行尸走肉般的弟子竟同时僵住,脸上浮现出挣扎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