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牙撕下通缉令塞入怀中,正要继续逃跑,一道黑影突然从屋檐落下。青冥浑身是血,左臂不自然地扭曲着,银色面具只剩半边,露出下面布满诡异纹路的脸。
"快走..."他塞给她一块染血的玉简,玉简上刻着云纹,"你母亲...真正的..."
话音未落,一支黑羽箭破空而来,穿透他的胸膛。箭杆上缠绕的黑雾瞬间蔓延至全身,青冥的皮肤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他死死抓住云清染的手腕,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小心...两个青冥...你母亲...还..."
云清染抬头,看见夜无尘站在远处高台上,手中长弓还保持着射击的姿势。更令她震惊的是,夜无尘身旁站着另一个"青冥"——同样的装束,同样的面具,甚至连左腿微跛的特征都一模一样!
"抓住她!"夜无尘的声音冰冷刺骨,"要活的!"
云清染转身跳入护城河。入水的刹那,她听见夜无尘的怒吼和另一个熟悉的声音:
"父亲,住手!"
是夜玄溟!他为什么...
河水吞没了她的思绪。在意识消失前,她紧紧攥住那块玉简,恍惚间看到玉简上的云纹亮起微光,在水中形成一个模糊的箭头,指向河底某处...
更深的水底,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苏醒,一双猩红的眼睛缓缓睁开。
第7章 :幽冥殿中的重逢
护城河湍急的暗流裹挟着云清染的身体,像无数双无形的手撕扯着她的伤口。河水灌入鼻腔,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腐烂水草的气息。就在她即将失去意识时,一股暗流突然将她推向水面。
"咳咳咳——"
云清染挣扎着爬上一处芦苇丛生的浅滩,十指深深陷入腥臭的淤泥。她剧烈咳嗽着,吐出几口带着血丝的河水,喉咙火辣辣的疼。月光透过芦苇的缝隙斑驳地洒在水面上,映照出她惨白的脸色和脖颈处蔓延的毒纹——那些翡翠色的纹路已经爬到了下颌,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
怀中的玉简突然发烫,烫得她胸口生疼。云清染颤抖着从衣襟里取出玉简,原本光滑的表面此刻浮现出一幅精细的立体地图,其中一个红点正闪烁着妖异的光芒——城西"济世堂"药坊,旁边标注着"九幽草"三个小字,字迹与她母亲的一模一样。
"九幽草..."她嘶哑地低语,手指抚过玉简上的纹路。这是解噬心纹的主药,传说只生长在幽冥殿最阴湿的地牢深处。玉简背面缓缓浮现一行新的字迹:"以血为引,以毒攻毒"。
云清染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毒纹已经蔓延到锁骨,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荧光。更可怕的是,她右腕内侧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青铜锁的印记,正散发着微弱的蓝光。她试着用指甲去刮,印记却突然收缩,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必须去..."她撕下染血的袖口,简单包扎了最深的几处伤口。远处传来追兵的火把光亮和猎犬的吠叫,她咬紧牙关,转身潜入茂密的芦苇荡。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噬心纹的毒素正在侵蚀她的五脏六腑。
穿过大半个城池,云清染来到城西一处看似普通的药坊。高墙内飘出浓重的药香,却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臭味。门口站着两个身穿灰衣的侍卫——他们腰间悬挂的青铜令牌上刻着幽冥殿特有的骷髅纹章。
"站住!什么人?"领头的侍卫厉声喝问,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
云清染迅速躲到阴影处,恰好看见一个身着绿衣的婢女端着药篮从侧门出来。她悄无声息地跟上,在小巷深处一个手刀击晕了对方。
"对不住了。"她轻声道,迅速换上婢女的衣服。铜镜中,她用胭脂遮掩脖颈的毒纹,却在整理衣袖时发现右腕的青铜锁印记颜色更深了,蓝光几乎要透出皮肤。更诡异的是,锁芯处隐约可见一条小蛇的纹路,正缓缓游动。
"这是...活物?"她试着用匕首尖端轻挑印记,却渗出蓝色的血珠,滴在地上竟腐蚀出一个小坑。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她急忙藏好匕首。
"新来的?怎么这么慢?"一个满脸皱纹的嬷嬷提着灯笼走近,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她,"把这筐药送到地字三号房,记住三条规矩:不许抬头、不许说话、不许停留超过十息。否则..."嬷嬷枯瘦的手指在脖子上划了一下,露出满口发黑的牙齿。
云清染低头接过药篮,闻到里面熟悉的九幽草气味。她故意哑着嗓子:"嬷嬷,地字三号房是哪位大人?奴婢怕走错了..."
"啪!"一记耳光重重扇来,被她不着痕迹地偏头避开。"多嘴的贱婢!"嬷嬷恶狠狠地啐了一口,"是少...是一位中了奇毒的大人。记住,送完药立刻出来,多停留一刻就剁你一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