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夜深了。”采月抱来披风,目光落在我掌心的药丸上,“这药......”
“明日给皇后宫里的猫喂些吧。”我将药丸碾碎扔进花盆,看着泥土瞬间泛起黑气,“对了,记得告诉内务府,就说我明日要提前去甘露寺,替皇后娘娘祈愿。”
四更梆子响过,我对着镜子摘下步摇。镜中女子眼底映着烛火,明明灭灭间,忽然想起系统最初的承诺:【你将体验千百种人生,每一种,都由你主宰】。
窗外,启明星格外明亮。我将华妃玉佩塞进妆奁底层,指尖抚过那朵残缺的牡丹绣纹——曹琴默,你以为用计让安陵容送来玉佩就能转嫁罪名?可惜啊,你忘了,这宫里最不值钱的,就是自以为是的聪明。
天快亮时,我终于合上眼。梦里没有金碧辉煌的宫殿,只有前世医院的走廊,白大褂们匆匆走过,鞋底在地面敲出单调的声响。某个转角,我看见自己躺在推车上,手腕上挂着写有“林晚秋”的吊牌,旁边仪器发出规律的滴答声——就像此刻碎玉轩檐角的铜铃,一下,又一下。
系统提示音在梦境边缘响起:【宿主已掌握皇后投毒证据。建议三日后在甘露寺“意外”暴露。】
我在黑暗中勾起嘴角,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银针。甘露寺吗?也好,就让皇后看看,她以为的“弃子”,如何在那座清冷的寺庙里,埋下让她寝食难安的种子。毕竟在这后宫里,最可怕的从来不是眼前的刀光剑影,而是藏在佛堂香灰里的,永不熄灭的野火。
第4章 甘露寺的香灰
五月初一,晨雾未散。
我坐在软轿里,听着轿夫脚步声惊起枝头雀鸟。袖中玉佩随着轿身晃动轻触掌心,那枚“年”字刻纹已被磨去棱角——昨夜让采月用砂纸细细打磨过,只留下模糊的痕迹,却足够让旁人浮想联翩。
甘露寺山门前,知客尼静白率领众尼迎接。她合十的双手虎口处有块暗红胎记,像极了曹贵人账本里“聚贤堂”的火漆印。系统蓝光闪过:【检测到关键人物静白与宫外钱庄有书信往来。建议宿主留意其香灰调配。】
“沈贵人慈悲,今日可要点一盏平安灯?”静白引我们进偏殿,供桌上的琉璃灯映得她眼角皱纹泛着油光,“这灯油是寺里新制的,掺了西域进贡的藏红花。”
藏红花。我盯着灯油表面浮着的金色碎屑,想起系统曾提示静白暗中替华妃处理赃银。指尖在供桌下轻轻一叩,采月立刻会意,假装被门槛绊倒,手中食盒摔在地上,里面的桂花糖糕滚得满地都是。
“阿弥陀佛,小施主怎的如此不小心?”静白弯腰捡糖糕时,我瞥见她袖口露出的银镯子——内侧刻着“聚”字,与曹贵人账本里的钱庄标记一模一样。
“不妨事,不过是些点心。”我示意采月退下,目光落在偏殿角落的香炉上,“倒是这香......”故意凑近香炉深吸一口气,“竟有沉水香混着龙脑的味道,与本宫在景仁宫闻到的不一样。”
静白脸色微变,正要开口,却见寺外传来喧闹。抬眼望去,竟是皇后的轿辇在剪秋陪同下到了。她身着青缎素服,手中佛珠比往日多了一倍,每颗珠子上都刻着“罪”字。
“沈贵人来得早。”皇后盯着我腕间晃动的翡翠镯子,那是今早特意换上的,与华妃曾戴过的款式有七分相似,“听说你要替哀家祈福?”
我俯身行礼,玉佩从袖中滑落,在青石板上滚出清脆声响。剪秋急忙去捡,却在触到玉佩时猛地缩回手,像见了毒蛇般后退半步——玉佩正面那朵残缺牡丹,正是华妃最爱的纹样。
“这......这是华妃的东西!”皇后声音发颤,佛珠突然绷断,颗颗珠子滚进香炉,惊起一片香灰,“你竟敢私藏罪臣之物?”
我适时露出惶恐神色,却在低头时看见香灰里混着的暗红色颗粒——那是藏红花与麝香的混合物,正是系统提示的“催经散”。指尖轻轻碾过颗粒,袖中银针早已出鞘,在掌心划出细不可察的血痕。
“娘娘明鉴!”我举起玉佩,让阳光照出背面模糊的刻纹,“此玉佩是昨日安答应送来的,她说......她说这是从华妃宫里捡的,想让臣妾转交给娘娘。”
皇后猛然转身看向静白,后者已瘫坐在地,银镯子在晨光下泛着冷光。系统进度条跳至22%,我趁机取出锦盒,里面是被碾碎的牵机散药丸:“昨夜臣妾整理赏赐,发现这朱砂丸里竟混着牵机散。原以为是自己多疑,不想今日在这香灰里......”
话未说完,皇后已踉跄着扶住供桌。剪秋立刻扑过去查看香炉,却在触到香灰时尖叫出声:“娘娘,这香灰里有催经散和牵机散的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