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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缕衣(282)+番外

作者:糯团子 阅读记录

谢时渺口无遮拦:“父皇说,他若是我,只会让百岁跟在自己身边做一辈子的奴才。”

沈鸢差点被茶水呛住,连声咳嗽,她诧异瞪圆双目:“……什么?”

她拍案而起,在寝殿中来回踱步,沈鸢怒不可遏:“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竟然这么早就……”

谢时渺乖乖扬起脑袋,求知若渴:“母后,父皇说错了吗?”

“他……”

一语未落,长廊下忽然转出一道修长的身影。

宫人齐齐福身,向谢清鹤行礼。

抬步入殿,炕前的一大一小都不曾分自己半个眼神。

谢时渺装模作样捧着茶盏,一对眼珠子转动飞快。

谢清鹤目光越过谢时渺,落在沈鸢脸上:“怎么都不说话?”

谢时渺溜之大吉:“我今日的功课还没做完,就不打扰母后和父皇了。”

她仓促欠身,逃之夭夭。

谢清鹤坐在谢时渺先前的位置上,淡声:“渺渺和你说什么了,她又闯祸了?”

沈鸢眼都未抬,甩帘入了里屋。

湘妃竹帘在空中摇曳,洒落下片片细碎的光影。

谢清鹤眼中掠过几分诧异,案上茶水映着谢清鹤勾着的嘴角。

他难得看见沈鸢对自己发脾气。

一汪平静无波的秋水如有石子坠落,荡起无尽的涟漪。

谢清鹤笑着跟在沈鸢身后。

贵妃榻上倚着一人,沈鸢歪靠在青缎迎枕上,一头乌发鬓松钗乱,散落在身后。

她背对着谢清鹤,显然不想和谢清鹤说话。

光影流落满地,谢清鹤踩着烛光行到贵妃榻前,他嗓音沉沉,似是还带着笑。

“渺渺和你告状了?还是……有人在你面前说什么了?”

说到后半句时,谢清鹤眼眸骤暗,讳莫如深。

为着谢时渺迁居东宫一事,朝中众臣众说纷纭。

谢清鹤不想沈鸢听见那些难听。

先前有两个老太监吃醉酒,躲在墙角嚼舌根,说当今皇后品行有亏,如今朝中乱成一锅粥,她竟连一句都没有劝谢清鹤。

还笑沈鸢被废是早晚的事。

当夜那两人就被乱棍打死,一个活口也没留。

之后几日,宫中风平浪静。宫人提心吊胆,无不守口如瓶。无人敢提起那两

个死在乱棍之下的老太监,也无人敢在沈鸢面前搬弄是非。

谢清鹤一双黑眸阴翳冷冽。

沈鸢遽然转首,愤愤望着谢清鹤。

那双琥珀眼眸瞪圆,如小猫伸出尖锐的爪子,蓄势待发。

“陛下做的事,难不成自己也不清楚吗?”

沈鸢怒目而视。

谢清鹤不明所以,还当沈鸢是知道那两个老太监的事。

“你知道了?”

他皱眉,“那两个太监是死有余辜,若是不严惩,他们只会更加肆无忌惮。”

沈鸢莫名其妙:“什么太监?”

谢清鹤一怔:“没什么,处置了两个犯宫规的太监罢了,你刚刚说的是什么事?”

想到谢时渺前脚刚走,谢清鹤好奇,“和渺渺有关?”

沈鸢冷哼一声:“她想为百岁求个恩典,这事你知道吗?”

谢清鹤颔首:“她还说了什么?”

若只是为百岁脱奴籍,沈鸢定不会发这样大的肝火。

沈鸢原封不动照搬谢时渺的话:“她说是你教她的?”

谢清鹤抬眼,没有否认。

“你可知百岁家中是因何犯事?”

沈鸢愣住:“不是说他父亲科考泄题吗?”

百岁的父亲本是主考官,当年科考舞弊案闹得沸沸扬扬,后来查出是主考官为一己私欲,将考题私自透露给考生,以此换取高额的酬金。

百岁一家流放的流放,为奴的为奴。

沈鸢上下打量谢清鹤两眼,满腹疑虑:“总不会他父亲是被冤枉的罢?”

“没有,铁证如山,他父亲收取贿赂是真,泄露考题也是真。”

谢清鹤轻声,“这事人人皆知,若日后百岁脱奴籍入官场,你觉得旁人怎会看他,又如何看渺渺?”

沈鸢于心不忍:“幼子无辜,他当年那么小,他父亲做的事,和百岁有什么干系。”

谢清鹤深深望着沈鸢。

“可旁人不会这么想。若他只是一个奴才,自然不会有人眼红他。可若是他脱了奴籍成为渺渺的幕僚,必有人说渺渺识人不清,用人不贤。”

谢清鹤简明扼要,“以他如今的才干,还不配渺渺为他遭受那些骂名。”

天下贤能名士多如江中鲤,实在没有必要为那样一人背负骂名。

沈鸢凝眉轻哂:“你们还真是……机关算尽。”

谢清鹤捏着沈鸢的指骨:“渺渺是我和你的孩子,我总要为她谋划。”

沈鸢抽回手,蛾眉稍蹙。

总觉得谢清鹤近来有点奇怪,像是迫不及待将谢时渺推向龙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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