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嘉月在故意拖延时间。
没想到拓拔昀那般的聪慧,竟没有多问任何,硬是将耐心给了赵嘉月。
这般的人,应是得到最好的才对。
可是阴差阳错,喜欢错人了?
赵嘉月摇头,将梁恒带来的衣裳换上,换掉喜服后,她步向一旁的柜子,只见里面正藏着一个五花大绑的莽汉。
男人眼里愤怒,嘴巴里塞满布团。
赵嘉月蹲下身,掐住莽汉的脸颊,冷笑道:“今夜你跟我回昭国的大营吧!”
莽汉白日里,是被赵嘉月故意传唤到营中的。这几日军营里办喜事,他一直藏得很好,可是耐不住赵嘉月有心寻他。
他一入营房,见了赵嘉月的脸庞,便知晓赵嘉月有心清算他。
当时赵嘉月坐在房中,穿着喜服,面上不咸不淡的,正斟满茶品着,目光没有落向莽汉,只是用动作消磨着他的耐心。
莽汉拔腿就想逃,可是腿脚竟软了?
他猛然发现,那是他往日里惯用的“依兰香”,不同于他害人的那款,营房里的“依兰香”更加厉害,弥漫时无色无香,便让人筋骨松散,直接倒了下去。
甚至连开口说话都不能。
他目光狠狠的盯着赵嘉月,只见赵嘉月蹲下身,抬手拍了拍他的脸庞,冷笑道:“这东西,你用的可是熟悉?”
清风寨上,那堆糊涂账。
理应有人买单了。
看着赵嘉月一行人离开,喜床上闭上眼睛的人,撑开了眼皮,眼角划出一行泪,果然强扭的,就是不好扭。
偏偏——
她做不来恶人。
还是心软了。
·
军营里。
赵陵看着赵嘉月带回的两份协议,眉头蹙了起来,身旁的叶棠开高兴地一塌糊涂,“嘉儿,可真有你的,不费一兵一卒,便让那昭国的皇子同意退兵了。”
“还好吧。”
赵嘉月自然是满意自己的脑袋瓜。
她昨夜将拓拔昀灌醉后,将早就拟好的两份协议,让拓拔昀稀里糊涂的签订。
一份是止战的合约。
一份是互市的合约。
眼下只要拿着拓拔昀盖章的文书去码头,便可以让那里的燕楚官兵放行货物。
“你可知晓你玩弄的是谁?”
“那可是燕楚的皇子?”
“你和他成婚,又出了逃婚的事,以后你要他的脸面放在何地?”
“你简直是胡闹。”
赵陵没有恭贺赵嘉月的想法,只觉得手里的两份合约都很烫手。
赵嘉月但凡玩弄的是别人的脸面都好,可对方是燕楚权势滔天的皇子?
他岂会这般的罢手?
怕是只会变本加厉的报复回来。
只不过——
让他意外的是,燕楚真的撤兵十里。
就在刚刚传来的军报上。
“我刚刚去过了码头,那里驻守的官兵撤退了,我们的商船已经上路了。”
梁恒掀开帘子,带回让营中将士们振奋的消息,赵嘉月喜出望外,着实没有想到燕楚的官兵行动力这般好。
“你看,多亏了我。”
赵嘉月朝着梁恒邀功,梁恒上前摸了摸她的脑袋,眼神宠溺的很,“是的,你可是本次的功臣。不过我们担心坏了。”
“赵嘉月——”
“等回了京城,我让爹娘好好收拾你,你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这一次,你惹出了多大的祸事。”
赵陵的心绪依旧不太平复,本是不好当梁恒的面训他的娘子,可是身为昭国主将,又是赵嘉月的兄长,他不得不开口。
“哪里有祸事?”
“若不是我,他们怎会撤兵?”
“兄长,说的没有道理。”
赵嘉月呶嘴不满,只见赵陵抬手示意着手中的两份合约,“你是觉得诓骗了两份协议,别人就会尊着协议去做?”
“什么意思?”
“你只是碰巧遇上了好人罢了!”
赵陵冷眼瞪着赵嘉月,步出了主营,此时叶棠开赶上前去追,路过赵嘉月时,她目光温和的看向赵嘉月,“赵将军不是故意凶你,这几日他比谁都要担心你?”
“可是他——”
明明她是功臣,为何要被教训?
“合约,在不平等的战事里,本就是荒唐可笑的东西。”
“别说你今日是诓来的合约,就算是两国在别国的见证下签署的,也未必真的有效,他们不想履约便可打战。”
“大国无外交,只有军力强盛,才不被欺辱。”
“今日……我们并没有拿着合约登门,是昭国的三皇子主动撤兵,并将货物放关的,他没有为难我们。”
叶棠开拍了拍赵嘉月的肩膀,“三皇子是位善贤之人,值得你我尊敬。嘉儿,你能遇上这般的莫逆,是幸事。”
也不是叶棠开有意赞许拓拔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