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禁行宫,听着似乎没什么大碍。
但是万一哪日皇帝突然让人送杯毒酒,或是一条白绫,悄无声息地将人了结了。
对外只是随口搪塞一句“重病亡故”,又有谁敢过问?!
那“引兽香”的事,虽然隔了许多年。
但是难保当时皇帝有没有过问过两句。
倘若陛下曾经问过一字半句,如今......怕是已经开始怀疑,当初的那些行刺太孙的事,是她们母子二人计划的!
那便更不必等宣玟认罪。
皇帝想要替自己的皇长孙儿铲除隐患,替未来的储君铺铺路。
杀那么一两个无关紧要的皇子皇孙,又有什么不好下手的?!
说到底了,宣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皇孙。
即便是先太子遗留下来的血脉,但是太子殿下留下来了三个儿子。
身为老二的宣玟,身前又有皇长孙这么一个已经立为储君的兄长挡在前头。
他打小便不出众也不起眼。
陛下想要牺牲这么一个没什么情分的皇孙,成就那位皇太孙殿下,根本不会半点儿犹豫!
嬷嬷眉头紧皱,她不大清楚其中缘由。
但是也为卢妃和二皇孙殿下两位主子心急,忍不住急声开口劝道:“那......可要再寻一寻太孙殿下,或是......或是长宁长公主。”
“到底还是有几分血亲,皇太孙殿下再如何,也不可能看着二殿下他......”
“倘若太孙不愿出手,听说长宁长公主在陛下跟前儿也好说话,那位在宫中一向慈和,应当能帮着求两句情的......”
卢妃闭了闭眼,苦笑一声:“倘若她们那处能使得上劲儿,本宫又何必大费周章!”
太孙如今避而不见,指不定已经怀疑到她头上了,如何能替她们母子二人求情。
至于长宁长公主......
这位明面儿上是老好人,可是能越过后宫之中的一众妃位娘娘们,把持着宫中大权。
又岂能是什么简单人物?!
况且......
这位长宁长公主殿下,还是那位定远侯萧明渊的亲外祖母。
此时齐王、赵王还有宣玟的事......指不定就是那定远侯在背后操手设局。
长宁长公主又岂能听外人的话,坏了自家人的好事?!
况且......她远在京城内宫,便是想要求情,也没机会求!
只有想些别的法子才行......
卢妃闭眼沉思了一瞬,脑海之中灵光一闪。
突然开口问道:“本宫先前让卢氏按插在行宫之中的那两个女子......如今安排在什么地方了?”
嬷嬷压低声音回道:“行宫人多眼杂,那两个宫女儿容色清丽,但......到底也小有几分姿色。”
“奴婢怕有人注意到她们,便暂且安排进花房里头当过侍奉花草的宫女儿。”
“那处清净得很,也不打眼......而且,据说,离太孙如今住的地方也近......”
嬷嬷知道这两个人是自家娘娘替那位太孙殿下准备的,故而十分小心。
一应安排都是她都亲自盯着,不敢出半分差错。
卢妃揉了揉眉心:“太孙不回宫,她们留在花房之中又有什么用?!”
她一开始是打算给宣珩设上一个局,引得太孙酒后失德,宠幸了这两个行宫之中的侍女。
到时候太孙的婚事定然会因此受阻。
至于前朝那些意图争储的朝臣王爷们,会不会借此攻讦,那便不是她能把握的了。
只是如今行宫之内,不比先前松散......
宣珩如今又不知所踪。
她安排下去的这两枚棋子,反倒成了一步废子了......
嬷嬷犹豫了一下:“娘娘的意思是......”
卢妃深吸一口气:“寻个机会,让他们在御前露露脸儿,叫人借机献上挂个名儿也好,当个御前的侍奉宫女儿也好......”
“太孙殿下那处使不上劲儿,便先送到有用的地方去。”
她估摸着,宣珩就算是再如何能躲,秋猎之后的行宫夜宴是躲不过的......
原本卢妃也不想用这般冒险的法子。
但是宣玟如今身陷囹圄,她不得不想方设法地助他脱身。
既然抓不住那些蛛丝马迹,找不到那些人替宣玟洗清身上的嫌疑。
那便只能反其道而行之。
卢妃沉声开口吩咐:“等到了行宫夜宴,太孙回来的时候,再寻机会,让那两个人主动找由头同皇太孙殿下碰面......”
“到时候不拘着成不成事,只一口咬死是太孙酒后乱了性......”
御前侍奉的宫女都是皇帝的人,太孙沾染皇祖父的侍婢,定然会有损清名,指不定还会受御史朝臣弹劾。
这个法子是狠辣刻毒了些。
但是......
卢妃心底叹了一口气,冷笑一声。
她也不想如此下狠手,偏偏对方半点儿活路都不给,非要断了她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