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方才娶了萧明渊的母亲裴瑜不过一年,便在回门之时,同夫人娘家的庶出姐妹勾搭上。
又暗地里将人养在外头,竟还珠胎暗结!
世子夫人裴瑜,本是太祖陛下亲姐姐长宁长公主早产生下的。
向来体弱多病心思敏感。
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快临盆,伤心惊惧之下竟然落红早产。
事后虽有良医力保,也落了病根儿,孩子不足岁便去了。
萧国公世子还想着续娶那庶出妹妹,当继世子夫人,说是要延续通家之好。
萧老夫人当时又卧病在床,管不住这混账儿子,只能去信给萧国公处置。
彼时天下初定。
萧国公还在外,随太祖皇帝征讨北狄。
接到消息之时,当即便向陛下告罪回京。
绑了这孽障到宗祠里行了家法,又送到长宁公主府上任凭处置!
至于嫡孙萧明渊,便送到老妻身边看顾着。
长宁长公主早年同裴氏的安平侯和离。
得知裴氏一族做的龌龊事后,当场提了剑带府兵砍杀上门,险些把安平侯活劈了。
至于萧国公世子却也没法子处置,只说要他解去官职在家,为自己女儿守满三年妻孝。
安平侯还想着继续用庶女,傍上萧国公府这颗大树,送那庶出女儿做继世子夫人。
不过未能遂愿。
只是那庶女倒也有本事,靠着肚子生下一儿一女,拖了三年,缠着萧文英纳进房里,做了姨娘。
等到老夫人病逝便没了压制,在府中俨然成了没名分的正头夫人。
一面在外经营贤良名声,一面又吹枕头风。
纵着先世子夫人的嫡长子,萧明渊成日不学无术、吃喝嫖赌。
整日里使人只引着他去同那些纨绔儿、下九流们斗鸡走狗、厮混戏耍。
养成如今十一二岁,都还读不通一篇文章,更不会些拳脚,倒成了个五毒俱全的废物了!
萧明渊转头刚瞥见那威风凛凛的公鸡,黑沉的眼珠便贪婪而又急切地盯住了它:“这是哪儿来的?”
他三天前落水,醒过来的时候已经着了风寒。
整日里除了酸苦的药汁儿,就是寡淡的白粥小菜,还没反应过来没吃上一口肉!
如今瞧见这只鸡,甚至有些热泪盈眶的感觉!
末世到了第十个年头,动植物要么不是异化就是成了丧尸一样的烂肉。
就连一块儿过期变质的饼干都能让人抢疯!
这两日吃着清粥小菜已经很是满足了,只是看见了肉,就连萧明渊也忍不住大脑自动发出的急切渴望!
墨书笑眯着眼里闪过一丝讥诮。
嘴里飞快地替自己邀功:“这是小的刚从梧桐巷儿花五百两给您淘来的,名儿叫铁将军。”
“您瞧这尖喙,它先头主人说是之前斗鸡,磕石板断了,另外换了一副精铁打的。”
“当时薛家大爷还想抢来着,好在小的机灵才没叫他得手,只是下回这厮定要寻上来,不过也没用他再寻也寻不到铁将军这样的......”
薛家大少爷,是宁国公家的公子。
两家家世相仿。
他又比萧明渊大不了几岁,还恰好都是纨绔,正和萧明渊是死对头。
几日前萧明渊落水。
便是他同薛家少爷去花船赏曲儿起了龃龉,两人大打出手之下被薛家少爷推落水中。
若是平日里。
听到这处,萧明渊定是要被激起性儿。
但是眼下他却像是没听到似的。
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而后双眼放光的朝着宋妈妈摆摆手。
吩咐道:“送到膳房去炖了。”
“啊?”
“我说,炖了!”
“这......这可是小的花了五百两,才从薛少爷手底下抢过来的!”
墨书急急上前阻拦:“我的大少爷,这哪儿能就这么当肉鸡似的炖了啊!”
他是自小便被萧老夫人安排给萧明渊当书童的。
原本萧老夫人是看他是家生子的奴才,人又有几分机灵劲儿。
才送给萧明渊差使,只做些研墨铺纸的细碎活儿。
不过这奴才却是机灵过了头。
自从老夫人病逝,府里头一切都由着裴姨娘打点。
墨书便开始不规矩了。
仗着同主子有一同长大的情分。
萧明渊这个大少爷又年幼,耳根软,便一味的挑唆带坏主子。
一面引萧明渊荒废学业,只去吃喝玩儿乐。
一面还装作忠仆似的,在主子面前变着法儿地表忠心!
他老子娘在府里头也得脸儿,少有人敢得罪他的。
天长日久,竟然仗起势挟制起主子来。
在人前比萧明渊这个国公府正经少爷还要威风!
眼下萧明渊发了话,周围竟然也没一个人敢动,都愣在原地当木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