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按照阿昭说的办吧。”太后依然眉头紧锁,但她将名单收回来,丢到了火炉中烧毁,“承荫的名单,哀家再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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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平安酒楼撒了遍地的纸条上的十六个字传遍大街小巷,甚至已经有儿童开始传唱童谣,意指女人亡国。
早朝时,御史中丞、谏议大夫等人对李昭办女学的事进行了弹劾。
引经据典,翻来覆去就是“牝鸡司晨”“阴阳倒置”这些鬼话。
李昭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神色平静,像耳旁风一样过去了。
帘后的太后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李长风更是听不得有人诋毁他的阿姐:“来人!御史中丞、谏议大夫不辨是非,恶意重伤长公主,将他们拖下去砍了!”
御史大夫当即出列阻止:“陛下不可!设言官是为纠天子过失,纵言辞不当,亦是为国尽忠。更何况中丞的话……并非毫无道理。若杀之,恐伤圣德啊!”
监察御史陆峥也紧跟着出列:“微臣以为,御史中丞却有失言,但不至于处斩,还请陛下三思。”
季北慢悠悠地走了出来,拱手道:“臣倒是觉得御史中丞、谏议大夫均为言官,竟听信了谣言,企图蛊惑陛下,实在是罪加一等,就是满门抄斩也不为过,御史大夫这样帮着中丞说话,是包庇,还是也抱着和中丞同样的想法呢?。”
御史中丞瞪大了双目,不可置信地看向季北。
他算是季氏的门生,今日所言,并无不妥,他想不明白季司空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御史大夫则当场反驳:“季司空言过其实了吧。”
“是啊,司空这是什么意思,下官与御史中丞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谏议大夫眉头紧锁,反问道。
季北微微一笑:“谏议大夫听不懂吗?字面上的意思,实在听不懂,回家多读几本圣贤书。”
李长风看向李昭,见她摇了摇头,垂眸思索了片刻,说道:“那先杖责二十。”
御史中丞也一大把年纪了,听到这,直接晕了过去。
太后这才开口道:“御史中丞、谏议大夫年老,不必庭杖了。长公主办女学的事,哀家早已允准,此事并无不妥,无需再议,早朝后吏部官员都来一趟紫宸殿。”
在早朝上,此事看似轻飘飘地过去了。
但早朝后,唐绾亲自将李昭送回公主府,转达了太后的意思:“
殿下放心,此事太后娘娘与您是一条心的。春闱将近,有些位置,是该空出来了。”
李昭心中了然,便先行回公主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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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盼穿着一身深青色衣衫,面色焦灼地守在公主府前,还没等李昭下马车,她就跑了上去:“殿下,出事了!”
李昭伸手掀起车帘:“发生什么事了,慢慢说先别急。”
顾盼连忙说道:“魏姐姐被京兆府的人抓走了!昨天,酒楼的一个小二前来自首,说人是他杀的。他和死者是青梅竹马,但他只能在酒楼里当一个小厮,死者的名气越来越大,他多次求爱,都被拒绝。除此之外,他承认那些纸条是魏姐姐派他散布的,他们就以诽谤皇室的罪名将魏姐姐抓了起来。”
“先上来,我们去一趟京兆府。”李昭将顾盼拉了上来,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急,不会有事的。如果只是这个罪名,那倒还是好事。”
她就怕这背后还牵扯着别的东西。
魏子苏和沈府的利益牵扯不是秘密,只要用心查一查,就能看明白。
她怀疑这次的凶案,不仅仅是冲着她来的,也是冲着沈淮来的。
到了京兆府,李昭带着顾盼正要去牢房去见魏子苏,却被京兆府尹班闻拦了下来,他表情严肃:“殿下留步,牢房里关着的都是穷凶极恶的人,您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新开的平安酒楼的案子,不是还没结案吗?听说班府尹将酒楼的老板关了进去,是找到什么证据了吗?”李昭微微抬手,示意藏在暗处的叶锋偷偷溜进牢房,她要做的就是拖住班闻。
班闻迟疑了片刻,说道:“根据凶案的现场情况来看,那支致命的箭是从二楼的一个包厢射出来的,根据小二亲眼所见,老板出入过那个包厢。”
李昭微微皱起眉:“哪个包厢?”
班闻:“天字一号房。”
正是李昭当日待的包厢。
李昭打量着班闻的表情,试探地问道:“既然如此,班府尹为何还不结案?这次的凶案还有什么问题吗?”
班闻如实说道:“有。小二说,当日在包厢的除了老板,还有四位女子。但是她们进来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我们的人查过酒楼的所有包厢,天字1号房确实没有人,但里面的酒菜说明不久前还有人在这。应当是凶手的同伙。长公主问了这么多,是有什么线索要提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