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女子所见识的是如褚儒、褚白瑜那样义不背亲,忠不违君的风骨,宇文家能取胜于战场的勇猛,之后又见识了太子询的仁德兼爱,女皇凌厉的执政手段。
她大概都不明白为何天下还会有太子照这样的人活在世上,懦弱无能到躲在妻子的背后。
意识到他还未能疏解,褚清思将手覆在他们交握的双手上:“你给了陛下什么。”
还是不行,李闻道停了下来,作短暂休息:“宫中禁军有七名中层将领跟崔孝有关系。”
褚清思愣住,许久才抬起头,可眼前什么都看不见。
看来崔孝连自己女儿都没有告诉,身为太子妃的崔丽华也只是一个人前的担保,以此去收拢那些观望之人,否则她当初与崔丽华合作过,不可能对禁军之事毫无所知。
相比之下,这的确是更严重的事情。
崔家应该是想直接让女皇死在宫变中。
太子照直接即位,又无女皇桎梏,那崔家作为拥立之功的皇后父族,能够拥有的权力将是无限大。
漏刻在不停滴水。
将近一刻后。
褚清思试探着询问:“阿兄
还没好?”
空气寂静了很久。
李闻道才压抑住不可控的吐息:“你..来帮我。”
靠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抵达目的地,每次都是与其擦肩而过。
褚清思伸手出去,被引导着握住,就像握着前面的那卷竹简一样。
须臾,薄氅被男子扯下,落在二人中间,刚好遮住只属于他们的隐秘。
有了女子的辅助,没多久李闻道便闷哼着喷薄而出。
视线重新回归,看着男子轻松愉快的神情,褚清思突然悔恨起自己之前的行为。
他还有其他方式可以舒服。
自己却只能难受着。
喘息片刻,难以忍受来源于自己身体内污物的李闻道迫切起身去拿沐巾。
为分散注意力,褚清思接着之前的问道:“我成了魏国夫人,这也是阿兄与陛下交易来的?”
李闻道的眸光顷刻就淡了下来:“不是。”
他大概也没有想到妇人会有此诏令,拿到沐巾后,又拧眉问了遍:“陛下赐封你为魏国夫人?”
褚清思嗯了声。
李闻道开始不安。
曾经的那些梦中,魏国夫人是最频繁出现的,她死的时候,李询所喊的也是魏国夫人。
难道一切真的都会遵循着梦中那样,逐一发生。
可李询已经死了很久了。
他蹲下,将脏了的沐巾随意扔在案上,然后用更为柔软的绢帛为女子擦手:“不要一个人去长安。”
褚清思敷衍颔首,随即问起政事:“河西的情况如何?”
李闻道分开她的指缝,擦得仔细:“目前还很难说,但阿史那温估计是执意要与我国为敌。”
这也是最让人担忧的情况。
褚清思也配合得大张手指,同时忧虑道:“可我们现在绝对不能被困于战争,距离上次战役并不算久远,战马等消耗还没有完全补给好,我们休养的时间还不够。”
阿史那温原本就是单于都护府的都督,之后生出异心叛逃,就其多年来的行为来看,无疑是还想恢复昔年突厥军力最强盛的时期。
这个人的野心太大,大到两国之间绝对不可能和平相处。
褚清思猛然抬眼,想到一个人。
李闻道似乎也想到什么,墨眸内涌动着兴奋。
他轻嗤:“既然现在这个不安于现状,那我们就为突厥换一个可汗。”
第97章 是我。
六月中旬,一支来自外地的商队在将西域的货物贸易出来后,又携带着各种丝帛、漆器及彩陶等物,从洛阳踏上归途。
七月,车马自兰州进入河西走廊。
在兰州补给过后,继续于戈壁之上前进,往那更远的地方而去。
然而还未行进多远,车队中突然传出一声巨响,震得所有人心中一骇,商队中的人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的人都互相看向彼此,随即默契地选择装作没有听到,神情也渐渐恢复如常。
但是仅仅安静了片刻,声音非但没有消失于风沙之中,还愈演愈烈,扰得人心烦躁。
只要仔细聆听,就能分辨出那是有人在撞击车壁的声音,并且撞得一下比一下重,听着就像是他们裹挟了人质前行。
这声音便是人质在向外界求救的迹象。
后方的中年男人见声音一直发出,好像永远不会停,神色忧虑,最后终于受不了,加快速度驱策坐骑朝着前面奔去。
沿途的扈从遇见他,纷纷都让开一条路。
因为在商队中,中年男人的地位仅次于他们首领。
男人也很快就顺利抵达车队最前端。
他随行在车驾旁,一改之前的不耐烦,恭敬出声:“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