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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岁之后(155)

作者:舟不归 阅读记录

为防止其惊惶过度,也为避免彼此攻击,褚清思尝试伸手去握其手臂:“裴娘子,那似乎是来找我的。”

裴月明闻言,认真看向门外,最后从那人的神情及动作中确认无危险:“可能是尉迟郎君有消息,我去看看。”

褚清思颔首。

未几,裴月明归来,但留下一句“那是来向褚娘子言明尉迟郎君如今状况的武士”便又离开了,似是有意要规避她的谈话。

武士见无旁人,毫不犹豫地拱手称以官职:“尉迟校尉遣我前来见才人。”

褚清思顺其问道:“尉迟校尉如何?”

武士则始终低头,未敢直视女子:“我拿着才人的玉印抵达姑臧后,当地守军迅速便率兵前去救援,最终在距甘州城数十里外的原野找到已经浑身鲜血、背靠树干的尉迟校尉,庆幸的是尉迟校尉的身体虽然有多处损伤,但并无致命伤,只是需要在甘州所治的郡县休养几日即可,并命我来告知才人,他不日就能继续护送才人回洛阳。”

思及裴月明说的寇贼是与鄯州长官有关,褚清思稍抬眼:“那些寇贼可有活的?”

武士摇头:“尉迟校尉之前与其余武士一直奋战至守军赶到,起初那些寇贼先是有所反击,见再无胜利可言,竟然..竟然互相残杀,无一生存。”

褚清思愕然,然后一笑。

为了预防有人贪生,最后不敢自杀以致被鞠治,所以相互击杀,即使其中果真有不愿死之人,可若是不想被他人杀死,也必须要竭力去杀其余人。

无论如何,都会成功达到无人生存的目的。

随即,武士又再禀报:“而且甘州刺史、凉州刺史也遣了人随仆一同前来,他们欲拜见才人。”

褚清思眼眸微垂,而后转身去堂上,向妇人言明自己有客。

“裴娘子..”

然她刚开口,还未谈及所求,便听妇人笑道:“褚娘子自然可以在此会客。”

*

但即使有妇人之言,褚清思也未敢登堂于北面席坐。

依然跽坐在左右。

少焉,堂外便有两人倂肩入内,一齐转身向西面拱手:“谒见褚才人。”

褚清思循着光影与步履抬头朝前方看去,听武士所言,凉州所来的是州司马张豫,而甘州所来的是州长史石鸣良。

她笑着朝对面伸手。

二人对视一眼,而后在东面列席。

褚请思闻见了跪坐下去的轻微响动,待堂上彻底无声后才询问道:“不知萧刺史、窦刺史遣张司马与石长史来此是有何事。”

石鸣良看着视

物不利的女子,率先开口:“窦刺史得知褚才人在河西遭遇寇贼,故遣仆前来向才人请罪。”

张豫也言:“仆亦是。”

褚清思浅笑:“寇贼猖獗,并非是两位刺史之过,何况我们同级,岂能以请罪而论。”

天下各州分为上、中、下,上州刺史为从三品下,中州刺史为正四品上,下州刺史即从五品下。

甘、凉及河西几州便为中州。

身为辅助刺史治政的司马,张豫拥有出色的言辞:“萧刺史自言此为自己治理之过,即使是庶民有所损伤也理应请罪。”

但寇贼谋害无数,并无刺史肉袒负荆,前去庶民家门前请罪。

真相不过是..

一位诞生指明女皇是第五尊佛、且侍立于女皇身边的观音,与不被困于洛阳宫城、可自由在天下行事的正四品才人。

两重身份都使得女子有着超越品秩的存在。

想起刺史所言,张豫心虚到连笑都变得牵强:“萧刺史还希望褚才人可以借此一举歼灭寇贼之患。”

褚请思闻而不言,作安静聆听状。

石鸣良继续言道:“寇贼之患危及来往商队、行旅,且河西是与西域往来最重要的通道,而甘州、凉州皆是河西极为重要的州,来往之人都会汇聚于此,萧刺史、窦刺史身为两州刺史都曾积极治理此事,还商量着三州一同围杀,但鄯州常常推脱。”

褚清思默了默,石鸣良所言的确是隐患。

安不能忘危,治不能忘乱。

寇贼若长久如此,不给予重击,必成大祸。

但鄯州既敢推却,也必然是有不被治罪的谋策。

毕竟他们三州皆为中州,同级而处,且州刺史无论品级大小,若无洛阳的政令,便无能够号令其它州刺史的权力。

更遑论是兵力。

然,她谨慎摇头而言:“此事非我能够处置,但待我回洛阳,我会向女皇谏言河西寇贼过度猖獗一事。”

女皇只给她监督佛寺营建之权,并无权力插手河西的军政,何况河西事关重大,自己贸然处置,是越权。

监督工事与处置军政有着天壤之别。

她不能以性命去博妇人对自己有多少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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