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琚眯起眼,目光落在门锁上,手中的钥匙被他捏得发烫。
开门,还是不开?
心底有某种声音在疯狂叫嚣着,仿佛一只无形的手,催促着他去打开这扇门。
钥匙即将插入锁孔——
“少爷,您喝醉了吗?”关切的声音从走廊的另一侧响起,“这不是您的房间。”
是贺叁的声音,他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贺琚掩去眸中的冷意,佯装头晕地揉了揉额头:“这不就是我的房间吗?”
贺琚摇头,抬眸看了眼周围,讶异的神色从脸上浮现,他弯了弯唇角,“还真是走错了啊。”
贺叁恭敬地走到贺琚身侧,“您需要醒酒汤吗,我吩咐人给您送上来。”
贺琚摇了摇头,“你怎么在这儿?”
贺叁眼神闪烁,颔首回道:“只是照常巡视,少爷,您要是没有吩咐,我就先离开了。”
贺琚推开自己的房门,脸上的笑顷刻之间被冰冷取代。贺琚面无表情地眯了下眼,贺叁刚才在说谎。
他是在故意阻止自己进入贺衍的房间。
难道哥哥不是喝醉了——
走廊的监控会暴露一切,他不能去贺衍的房间,至少现在,他不能去。贺琚黑眸中的墨色涌动,一种无法控制的烦躁充斥着胸膛。
贺衍的意识漂浮在昏沉与清醒之间,隐约感觉到房间里的温度似乎冷了几分,空气中只剩下淡淡的余温,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冷香。
他是被一阵刺耳的噪音吵醒的,那声音像是从大脑内部发出,像是金属摩擦的声音,尖锐得让人头皮发麻,无端令人厌恶。
贺衍皱了皱眉,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勉强睁开眼时,视线还有些模糊。
现在几点了?
贺衍摸索着床头,没有摸到熟悉的手机。他猛地睁开眼,意识逐渐回笼。
屋内一片漆黑,贺衍撑着手臂坐直,打开了灯。
伤口的刺痛让大脑逐渐清醒,昏迷前的记忆如同碎片般断断续续地涌入脑海中。
真是一报还一报,他给裴屷下药,别人又给自己下药。贺衍自嘲地摇了摇头,扯了下嘴角,香槟、被反锁的门、丢失的手机,昨晚给他下药的,除了贺忠载,简直想不到另外任何一个人会干这种事了。
还有那个自称是路人的男人——
一个路人?
路人?!
贺衍忽然想到了原书剧情,表情变得古怪,他低头看了眼手臂,身上的伤口已经被重新包扎,纱布整齐地缠绕在皮肤上;那股令人窒息的炽热也已经消失。
下面也没有任何异常,贺衍松了口气,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但下一秒,他的神色又变得不对劲起来,他昨晚尝试了那么多没能把药性压下去,那个人又是怎么做到的。
贺衍摇了摇头,暂且没再想这件事。
他之前来过这个房间,现在和之前并没有任何区别。环顾四周,不过是一间普通的卧房,除了多了一个阳台之外,和他住的那间屋子的布局没有太多不同。
因为生日宴,出入贺家的人员混杂。那个“路人”是今日参宴的宾客,还是什么其他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没看清长相,但可以确定之前从未见过那个人。不过只要去查走廊的监控,他总能知道那个人是谁。而且不管他什么目的,总归是帮了自己。
贺衍的思绪忽然被打断了——
【宿主目前已清醒,现发布剧情点任务二:让贺忠载确信宿主与裴屷已发生关系。温馨提示,现在是凌晨四点】
贺衍的唇角抿成一条直线,下颌微微绷紧,整个人像是一张拉满的弓,系统的声音每多持续一秒,他的不适便加深一分,连带着胃部都隐隐泛起一阵恶心。
贺衍微微垂眼,眼神冷了下来,这个剧情维护系统,还真是没有愧对它的名字。
距离天亮还有近一个多小时,如果这里还是按照剧情发展,那么贺家的管家会在天亮之前闯入自己的房间。
他呼出一口气,思绪飞快转动,如果要让贺忠载相信,那他的屋内不能有那些痕迹。还有裴屷,他必须让裴屷配合自己的行动。
贺衍抿了下唇,有些不知如何面对他。贺衍心悸一阵,他深呼了几口气,平缓呼吸,木已成舟,他没有选择。
他试着开了下门,门已经可以打开了,可他并没有出去。
大门的钥匙在西装口袋里,那件衣服他已经脱了下来放到了沙发上。他可以使用其他工具从外面打开房门,但是要让贺忠载相信,就不能暴露在监控下,只能原路返回。
贺衍避开受伤的地方,撑着窗檐翻进自己的卧室。但即使再小心,左臂上的伤口依旧受到拉扯撕裂了些许。他蹙了下眉,低头看了眼受伤的手臂,随后不在意地移开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