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些许理智后,季月槐惊惧地蹙眉看向对方,颤声道:
“秦司首,你……”
“我?”
秦天纵舔了舔唇上的咬痕,将血丝给吞下,往后撩了把湿发,面无表情,眼神却贪婪而专注地盯着眼前人。
季月槐被盯得心惊胆颤,咬了咬牙,尽量保持着最后的平静与体面,摆出了年长者的威严。
“松手。”
秦天纵当然没松,他沉默片刻,说出了句让季月槐吓得肝胆俱裂的话。
“舌头伸出来。”
什么舌头?舌头什么?舌什么头?
季月槐差点没吓晕,他抖抖索索地怒斥秦天纵:“莫要——”
然而他忘了,秦天纵是个很会抓时机的人,只见季月槐刚刚张嘴,秦天纵就俯身,又狠狠地吻了上去。
他被禁锢在秦天纵的怀里,边流眼泪边捶秦天纵的背,顺带用仅剩的理智思考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人误会的事儿。
细细思索了番,季月槐竟还真的琢磨出不对劲来。
方才我执意要秦天纵陪我泡温泉,还拉他的手,是不是太过……
不对不对,季月槐回过神,忍不住唾弃自己,怎么这时候还在帮他找借口?
但很快,他就再没心思想这些,因为舌头已经疼的发麻,嘴唇也火辣辣的肿。
秦天纵掀起眼皮,将季月槐的泪水拭去,含含糊糊地出声:“哭了?”
季月槐有气无力地腹诽,难不成还能是下雨了?
可惜,秦大少爷关心归关心,嘴上没停。逼得季月槐在水下,用脚踹了他几下,才终于大发慈悲地停下。
季月槐缓了会儿,实在不知该作何反应。
娇羞?愤怒?失望?
最终,他掩住面庞,淡淡道:“我去里屋静静。”
哪知秦天纵听闻此言,伸手将他给捞回了怀里,也淡淡回了句。
“就在这里静。”
“……”
神经病!
季月槐发誓,这是第一次自己在心里骂秦天纵。
过了半晌,只听头顶传来秦天纵理所当然语气的询问。
“怎么不说话?”
神经病啊。
季月槐绝望地闭上了双眼,但还是从善如流地接了话茬:“嘴疼。”
“我的错。”
不然呢。
“……嗯。”
第23章
如果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躺在秦天纵怀里不动弹, 可能就要躺到晨光微熹为止,季月槐怀疑自己那时候,整个人可能都要泡浮囊了。
不过, 这种情况是不会发生的。
因为, 季月槐的指尖已经堪堪触到了发带的下缘。
它被随意地挂在屏风上,风一吹就滑落下一小截, 风一吹就滑落下一小截,就这样一截一截地滑落到地面。
季月槐仰头瞄了眼秦天纵——眉头舒展双目闭阖,嘴角扬起极其微小的弧度,防备心看起来几乎没有。
于是,季月槐心一横, 猛地攀住了秦天纵的肩头, 将他整个脑袋往自己的胸口一压, 趁他懵圈的间隙,伸长胳膊勾到了自己的发带。
自此,攻守之势异也。
白绸如灵蛇出洞, 迅速地缠上秦天纵的四肢,丝滑地游过他的腰腹, 将他双手反绑,牢牢地捆在了苍松上。
季月槐手上没使劲, 但只是轻拉绸缎末端, 秦天纵就不由自主地往后仰, 后背紧贴在粗糙的树皮上。
胸口的肌肤刺刺的痛——方才扑的太猛, 秦天纵的犬牙来不及收,一下子啃在了锁骨下方。
但季月槐现在急于树立威严,无心处理这些小痛小痒。
他强撑出气定神闲的模样,披上外袍, 踱步至松下。
“……季月槐。”
秦天纵声音低低的,其中暗藏的汹涌情愫却叫人难以招架。
他的眼型很好看,狭长而深邃,可此时他的上眼睑微微下垂,遮住了点瞳孔,显得有些阴沉。
季月槐被这种猛兽觅食般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但也仅仅是一瞬。
毕竟,猛兽被捆的严严实实时,再有威胁和侵略性,还不是要任人宰割?
季月槐好整以暇地蹲下,俯视着秦司首生的很俊的臭脸。
“嘘。”
季月槐伸出食指,虚虚地悬在半空。
“秦司首,我是真的有事情跟你讲。”
秦天纵的喉结滚动,眸光暗了暗。
“……”
季月槐拢了拢里衣,诚恳道:
“第一,我有些事儿尚还瞒着你,抱歉。但现在还不能向你和盘托出,因为我,不想把你……拖下水。”
越说声音越轻,季月槐心中有愧,只得将嗓音放柔,像哄小孩儿似的问秦天纵。
“但是,我跟你保证,以后会告诉你的,好不好?”
秦天纵沉默半晌,看起来很吃这一套,面无表情地乖乖地颔首。
“第二,我不会逃走的。若是走,必定会当面告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