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对到凌晨两点才结束。
乔扬牵着她的手始终舍不得放，走出大院门口的时候，她蓦然看见静静停在那里的那辆黑色迈巴赫。
车灯一直亮着，照出前方稀疏的光影，冲她闪了两下。
她认出那是程淮生的车，尴尬得耳根通红，下意识甩开了乔扬的手。
她的小动作却被后座的男人尽收眼底。
林染拉开车门，强装镇定：“小叔叔，你们怎么过来了？等很久了？怎么不进去？你不是还没出院吗？手好些了吗？”
一连串的问题掩饰着心虚，沈宴川没戳破，只淡声道：“你眼睛不好还玩到这么晚，不来接你怎么放心？”
“我没事。”林染笑了笑，气氛似乎有些微妙。
程淮生一边开着车，一边看着后视镜，忍不住插嘴：“晚上才办完出院手续，拍片说左臂骨头都还没愈合，医生都要他再多待两天，他也不听。”
“在家慢慢恢复也是一样的，医院里病毒多，不待也罢，”林染瞥着沈宴川淡沉的侧脸，突然想到了什么，歪着头看向前面开车的身影，“对了程总，我这次算病假吧？你不扣我工资吧？”
程淮生慢条斯理地打了一把方向盘：“我还不至于克扣你那三瓜两枣，都不够我吃顿饭的。”
林染噎了噎，换上一副狗腿的笑容：“那……那我毕业了就能转正是不是？这段时间我和悠悠姐搭档，我可勤快了，业绩很不错的。”
程淮生淡笑：“你们俩业绩确实还不错，我不还许了你一个项目组长的位子吗。”
林染摆手：“这种丢人的事咱就别提了。”
程淮生笑意更浓了些：“怎么突然这么发奋图强，怕你小叔叔破产，养不了你了？”
“才不是，”林染心里打着鼓，余光掠过沈宴川始终沉静的面容，佯装轻快地说，“人家都说事业爱情双丰收，我这刚丰收了爱情，事业也得丰收丰收才好。”
这是沈宴川一直期望的。
她能听话，也能做到，不再让他忧心。
话音刚落，程淮生一脸得意地看向后座靠坐着的男人，腾出手来拧开了一瓶水喝：“我就说你们俩有问题，我都看出来了，你还不承认，这小丫头还真是艺高人胆大……”
林染沉淀着呼吸，打断了他的话：“我和乔扬在一起了。”
那口水直接呛进了气管里。
程淮生咳得额角都冒了青筋，一脚油门开进了澜心公馆前坪：“表哥，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送他们下了车，就飞速撤离了这人间修罗场。
四周归于沉寂无声。
大门解了锁，感应到人声，偌大的家里瞬间灯火通明。
客厅暖色调的顶灯照在两人身上，一种无形的苦涩在悄悄蔓延。
沈宴川目光平静，看不出什么变化，走到厨房接了杯水，嗓音也一贯的低沉而温和：“想通了？”
林染用力点头，朝他微微笑道：“想通了，反正你都要跟乔薇结婚，我不能耽误我自己，小叔叔，你说得对，我也应该好好过好自己的生活。”
她跟在他身后，漂亮的小脸上溢满了女孩娇羞的模样：“而且乔扬又高又帅，人也风趣，跟我很合得来，今天跟他一起参加毕业派对，他很照顾我，我可开心了。”
“哦，对了，”她翻出手机里的朋友圈，“你看，我和他都已经公开了。”
她发了乔扬打球的照片，篮球场上，男孩挥汗的身影阳光俊朗，她配的文案是：“开启恋爱副本。”
后面缀了几个甜甜的小表情。
她又找到了乔扬的朋友圈。
乔扬发的是在教室里偷拍的她一张侧影，女孩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握着笔，光影寥落，唯她是世间所有颜色。
他只写了四个字：“得偿所愿。”
第065章 当你的哥哥
沈宴川从她的手机上收回了视线，握着水杯的指尖微微收紧：“乔扬那小子虽然还有点毛躁，但本性纯良，你跟他在一起，不会吃亏。”
他们又回到了这个家里，好像什么都没变，却好像什么都变了，林染很轻地“嗯”了一声，她已经哽住了喉咙，不敢再贸然开口。
“另外，你不是一直喊着闹着要我当你的哥哥吗？”
沈宴川眼底浮起一丝温柔笑意。
“我刚刚跟淮生商量过，过段时间我带你去见我外公，让他老人家把你的名字列入家谱，以后你就是程家名正言顺的千金小姐，和淮生和我，兄妹相称。”
林染有些不可置信：“这么重大的事，程爷爷能答应吗？我从来都没见过他。”
“当然会，外公从小对我极好，我的请求，他老人家不会拒绝。”
林染赧然地笑，竭力压抑着眼眶热意，垂在身侧的手却在轻微发抖：“你带我去程家，是不是因为你要和乔薇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