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乔薇不打一声招呼就穿走了她的家居服,她就是想要这件礼服而已,他却百般阻拦,偏偏跟自己过不去似的。
“宴川,”乔薇也追了上来,看着屋内剑拔弩张的模样,藏住了眼底一抹看热闹的笑意,“染染年纪轻不懂事,别为了这点小事凶她,离订婚宴还有段时间,慢慢来,不着急。”
沈宴川冷着脸松了手,深重的视线依旧钉在女孩泪痕纵横的小脸上。
旁人在场,他不愿再过多纠缠,转身就往外走。
乔薇心里畅快,却也没表露,沈宴川走过她身侧的时候,她突然开口:“对了宴川,我裙子还没干,今晚我能留宿吗?”
问出这句话,她心里是没底的。
“裙子没干”这种理由实在牵强,而且澜心公馆虽大,除了沈宴川的主卧和林染的次卧,剩下能睡人的就只有莲姨的休息室,她断然不会去休息室的,有未婚夫在,也没道理跟林染挤在一起,那就只能跟沈宴川一间房。
更何况上次在白溪村,沈宴川已经直白地拒绝过她一次。
乔薇万分紧张地等待着沈宴川的答复,就算被他以婚前不宜同房的理由再次拒绝,也算在林染面前宣誓了主权。
可出乎意料的是,沈宴川竟然答应了。
他微微侧头,余光扫过床边那抹倔强抹泪的身影,沉缓应了一个“好”字。
林染惊愕地回眸,乔薇已经欢天喜地地跟着沈宴川出了她的房间,只留下两道并肩远去的背影。
她连哭都忘了,像心口被人插了一把刀,冰凉的疼。
她开始后悔,如果刚才不闹那么大的脾气,而是好好听沈宴川讲道理,他是不是就会看在她喜欢他的份上体谅一下她的心情,回绝乔薇留宿的要求?
可沈宴川马上就要和乔薇订婚,很快就会登记结婚,就算睡在一起做了些什么也是理所应当的,更何况他们也许都已经做过了,那条无缘无故弄湿的裙子就是证据。
两个卧室里都有独立卫浴,林染再没踏出过房门,早早洗完澡就闷头缩进了被子里。
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但画面的主角,却是她不愿去想的两个人。
此时此刻,他们就与她一墙之隔。
林染哭得脑仁都刺疼,掀开被子站在窗台前做着深呼吸,想驱散心中浓重的郁气,却越想越焦躁。
信息在手机里编了又删,来来回回写好几遍,终于发了出去:“沈宴川,你们睡在一起我不在乎,但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不能犯糊涂受她的挑唆做危险的事。”
为了加重语气,她在句末打了三个感叹号。
等了一会儿,没收到他的回复。
林染又编了一条:“我最近睡得很浅,你们动静小一点,别吵着我。”
沈宴川依旧没有回复。
也对,他现在温香软玉在怀,忙都忙不过来,哪有空搭理她。
她快难过死了,所有负面情绪悉数涌了上来,扑在枕头上大哭一场。
与此同时,主卧床头柜上,沈宴川的手机陆续震了两下,他换了一套新洗的床上用品,还没顾得上看。
乔薇刚好从浴室出来,擦着头发,大度地笑了笑:“宴川,还在生气?别气了,一件礼服而已,我明天就联系礼服馆的人,让他们多准备一些给染染挑,我们也早点休息吧?”
沈宴川瞥过她身上咧着嘴在笑的卡通草莓熊,眉目间情绪寡淡:“床单被套已经换过了,你安心睡,我等下去书房,就不过来了。”
乔薇擦头发的手顿住,十分不可思议,她自认为脸蛋身材样样不输人,没道理一个正常男人深夜在这种情况下还丝毫不动心。
先前已经尝过了一次失败的滋味,她不愿再来一遭,于是放下毛巾,主动上前拥住了他,索性挑明:“宴川,我们都快成为夫妻了,你别躲我好吗?结婚是迟早的事,我不介意婚前同房,难道你就不想要……?”
水雾迷蒙下,女人身姿曼妙,眉目含情,沈宴川借着俯身去拿手机,挣脱了她的手臂,脑海里莫名浮现出刚才林染怒气冲冲控诉他是“老古董”的模样。
他确实在某些方面很注重传统礼教,自幼在家中,外祖父规言矩步,母亲和舅舅这一辈也都是庄重守礼之人,除了受程家家风的影响,对于男人的那点生理需求,早已能被理智占领上风。
“抱歉,”沈宴川顿了顿,也干脆把话说开,“我们只是联姻,不必发生额外的纠葛。”
像一盆冰水兜头而下,乔薇脸上的笑都快挂不住:“宴川,我知道,可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你也能看到,京西这么多世家联姻的夫妻感情都不错的,我们将来还要结婚生子,一定也会相濡以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