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她声音发颤，都带了哭腔。
完了，她脑子里一阵晕眩。
“我……”她慌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了半天“我”不出个名堂。
*
客厅，
仲鸯也不知道是怎么进来的，此刻鹌鹑一样缩着。
仲父仲母目光在两人面上逡巡，脸色谈不上不好，也谈不上好。
仲父打死也不信，这两人怎么看也相处不到一块去。憋红了脸，最后憋出句：“不可能吧？”
仲母没说话，要不是她亲眼看见她也不敢想。
察觉出仲鸯状态很不对，陈行简将她往后护了护。
“伯父伯母，是我的错，在照顾央央的过程中对她产生了感情。”
仲父双唇紧抿，按了按自己太阳穴。之前想不通的许多异常也都有了解释，为什么他会不遗余力，不惜得罪人也要帮仲家，为什么从出院开始事事细致。
思绪在脑子里滚了一圈，忽然想到什么，抬头望向女儿，“央央。”
仲鸯抬头望过去，只见父亲神色凝重，片刻后向她走过来，腿都颤着走不稳。
“央央，爸爸问你，你和爸爸妈妈说，是不是，是不是为了我们你才……”仲辉喉咙发梗，呼吸急促连话都说得不利索。
见父亲这样，仲鸯张张唇，随后摇头，“没有，我……”她掐了一把自己的掌心：“我也喜欢他的。”说完她低头。看起来像害羞，其实是害怕自己的表情会穿帮。
仲辉仍怀疑，他虽然在里面与世隔绝了十多年，可陈行简现在到了什么地位也是一清二楚，用他和妻子来逼迫自己女儿也不是没有可能。
“爸爸，我喜欢他的，在一起也很久了。”这话也不算假，从高三那年开始也快四年了，见父亲仍不相信，她主动牵上陈行简的手，望向他的爱意藏不住。
陈行简会意，手一绕，反握住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伯父，我和央央两情相悦，之所以一直没告诉你们，是央央怕二老会反对这段感情。”
仲辉双唇紧抿，从头到尾没说话的仲母开了口，“什么时候开始的？”
“三年前。”陈行简如实坦白。
仲母叹口气，“行简，我不知道你对央央的感情什么样的，是贪恋她年轻又或者是其他的？”
仲母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和陈家人说话，可为了女儿，她就算话说得难听得罪人也必须问个清楚明白。
两人相差太大了，年龄差那么多，家境更加不必说。仲家是商，就算十多年前没出那样的事情现在和陈家都没法比，更不用提是现在这样的状况。
“我爱她。”没有寻常人面对对方父母时急不可待证明自己的海誓山盟，只简短三个字，他音色沉，三个字似沉进人的心里。
时间也不早了，他们也不可能不知分寸将陈家长子留下来盘问。
仲鸯跟着送他出去，远离了父母视线她赶紧要甩开他的手，却被攥得更紧，陈行简指腹轻轻摩挲，缓声开口：“你家门口似乎有监控？”
仲鸯瞬间停住了动作，做戏做全套，万一被爸爸妈妈发现了那一切都白费了。
见她眉头紧皱，陈行简轻捏她的手安慰，却听到她开口：
“那这样，我们过一个月就说觉得不合适分手了？”
“不行，一个月太短。”仲鸯重新思考，觉得一个月太迫不及待了些，怕爸爸妈妈会看出来，“三个月吧，这样差不多。”
她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浑然未觉旁边人面色凉下来。
“仲鸯。”
“嗯？”她下意识望过去。
“用完我就扔是吧？”他冷笑。
仲鸯心虚一瞬，而后又觉得他不可理喻，硬气起来：“不然还能怎么办？我们刚刚本来就是在演戏。”
“难道不是你造成的吗？难道要我和爸爸妈妈说是你强迫我？”
“你和我演完三个月，然后呢，去找梁行检吗？”他握着她的手慢慢攥紧。
嘶，仲鸯蹙眉，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她说城门楼子他讲胯骨轴子的，事事都能扯到行检，“我找谁和你有什么关系？”
“是！我就算要找他又怎么了？至少我和他两情相悦！”
两情相悦，两情相悦，是啊两情相悦，他笑出声。
刚刚她演出来的满眼爱意其实是真的，说的两情相悦也是真的，只不过对象从来不是自己罢了。
“你看着我的时候想的是他吗？”他苦笑。
“回去吧。”仲鸯没回答。
门口司机下来开车门，她趁机甩开他的手，“你今天根本就是故意的吧？你在水潭边其实看见我妈妈了吧？故意做那样的事让她看见！”
陈行简下颌紧绷，“在你眼里我是那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