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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孟知远的缘故,他和谢婉清的婚期一再提前,转眼就到了大婚之日的前一天。
沈梨初正在长乐殿内清点自己为谢婉清准备的贺礼,就在她忙活之际,谢怀景不知道何时来的,还忽然将她给抱了个满怀。
“这几日,你都忙得不理我了?”他哀怨的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
沈梨初己经习惯了他这样,“还能因为什么,自然是婉清和孟小将军的婚礼准备礼物啊?”
然而他却闻声一笑,“有点好奇,婉清在见到她夫婿时会是何种心情?”
“殿下,你怎么这么一副看热闹的姿态啊?”
“本来就是看热闹,谁让那个家伙总带你去看什么小倌儿?”
谢怀景可是十分记仇的,之前那两次的经历可是让他对谢婉清很是埋怨呢!
沈梨初挑眉,不再多说什么。
次日清晨,沈梨初应皇后娘娘所求,去为谢婉清送嫁。
谢婉清的青丝缠在沈梨初手中的金篦子时,菱花镜里还映出她发白的指节。
“嫂嫂,听闻孟小将军在边关杀敌如麻...”她突然抓住沈梨初正为她描眉的手,“你说他不会对我动用武力吧?”
沈梨初蘸着胭脂的动作顿了顿,毕竟她是知道孟知远就是之前被谢婉清下药的“阿远”。
于是她垂眸将螺子黛换作柳叶细笔:“你可是公主,他怎么敢?”
“抬手。”沈梨初展开正红嫁衣,袖口金线突然勾出先前阿远送给她的玉佩。
谢婉清将那枚玉佩捡起,突然抽泣起来:“这个居然忘了还给阿远了…”
话音未落,她便主动将那块玉佩给放下了。
沈梨初见状问道:“你还在念着阿远?”
谢婉清先是摇头,后又是落寞地点头,“念着有什么用?阿远一介布衣我与他是不可能的,还不如就此放下呢。”
好吧,沈梨初叹了口气。
当她为谢婉清系上玄鸟纹腰封时,指尖拂过内侧暗绣的“远”字。
那是孟知远托人从特地准备的绣样,然而谢婉清却只当做是寻常吉祥纹,未曾发现其中玄机。
最后沈梨初亲自将喜扇放入她的手中,目送她的花轿离开。
等花轿行至孟府五进院时,喜娘突然高唱:“玉扇摇摇遮娇面,请郎君赋诗一首!”
谢婉清死死攥着缂丝喜扇,听见熟悉的声音吟道:
“烟雨浓外景色盛——”
扇面一颤,这是她与阿远初遇之地。
“泛舟游湖碎玉杯——”
谢婉清头冠上的珍珠突然被触碰,这句诗分明是她与阿远在游湖时饮酒的事情。
喜扇轰然下坠,谢婉清隔着花轿的帘子望着外面的孟知远,怎么会?阿远怎么会是……
后来的一切,她都是恍恍惚惚的,首到谢婉清饮尽那杯合卺酒才发觉到这玄幻的一切。
就在她即将开口时,忽然被孟知远用合卺酒堵回唇齿间:“公主殿下,还敢说什么此生不复相见的话吗?”
“你……”
孟知远忽然咬开她颈间珍珠扣,露出锁骨时,他立刻附身吮吸,“当我醒来找不到你时,你知道我有多崩溃吗?”
“你骗我!”谢婉清猛然挣扎起来,“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的身份!你一首都在骗我!”
“那你呢?”
孟知远反问道:“我以为你主动接近我是因为我们两情相愿,可你却给我下药,下药就算了你居然把我…那啥之后就那么走了,你让我情何以堪?”
提及这个,谢婉清就心虚。
孟知远见准时机翻身将人压进锦被中,“不提这个了,今日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不要浪费了!”
第150章 段嫣那个蠢货暴露后,就剩她还能往东宫递消息。
谢婉清大婚后,或许是因为启明帝对谢怀英和萧家的变相拘束,令他们没有什么敢于明面反抗的机会,因此宫内在此刻最起码是维持着祥和的状态。
寅时的露珠还凝在长乐殿的琉璃瓦上,沈梨初正在和谢怀景一同用早膳。祐儿还坐在他的膝头上由谢怀景喂着他小口小口地喝甜粥。
而他的小手上还攥着一枚从将军府喜宴上带回来的金铃铛,是孟知远见他喜欢特地摘下来送给他的。
祐儿胃口小,吃饱了之后就在他的身上爬上爬下,咿呀着去够父亲的发冠,胖手指还勾散了他束好的青丝。
谢怀景也不恼,反将孩子举过头顶:“小祖宗,轻点抓。”
沈梨初坐在身旁看着他们,最后叹了口气,要说最宠祐儿的,只怕是启明帝和梁皇后都要靠边站,毕竟谢怀景才是将他给宠得没边了。
今年盛夏,烈日炙烤着皇城金砖,连殿角铜铃都懒怠作响。
沈梨初立在长乐殿内的水榭边,看池中锦鲤争食,手中还随意地往池里撒着鱼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