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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尸体会自己系鞋带吗(4)CP

作者:二十四始 阅读记录

不过噩梦这种东西在年轻人群体里“蔚然成风”,社会压力激增之下,该症状一度被归为一种新型社会病。

毫不夸张地说,近几年各大医院中医科、神经内科和精神心理科所接病患,首次达到了高度统一。

有鱼碾过鞋底秽物,理好上衣褶皱,又抓了抓头发,准备以不那么浓烈的死气迎接他的可爱猫猫。

电子锁刚打开,原本竖着尾巴的哈基米直接哈着气退出了残影。

“怎么了,苔苔,”他按开壁灯,蹲身换鞋,“是爸爸回来了呀。”

海苔像个招摇的蒲公英,踮起肉垫蹿没了影。

它不爱搭理人时常常躲进犄角旮瘩里装新型猫球,刨都刨不出来。

有鱼没辙也没什么精力,遂径自添过食水,换好猫砂,草草洗刷完自己,再一头栽进床里。

他心有余悸,不敢睡死过去,只好每间隔半小时就定个闹铃折磨自己。

如此折腾过大半宿,醒后这人不出意外,顶着俩硕大的黑眼圈奔赴片场,还被化妆师夸赞道:“你这个脸色演死人正好诶。”

可见化妆师也是个棒槌。

大抵这剧组都是些没背景的糊咖,所以相处气氛较为融洽。

但他们拍的题材不那么洽,是杂糅了民国、武侠、灵异元素的小成本九流扑剧。

剧里为镇场子,给女主加了个高武高灵的设定。

但剧外演员连剑花都挽不明白,遂“斥巨资”找了个叫穗穗的大学生作武替。

是个长相贼拉甜美,气质贼拉温柔,为了实习证明能随意压榨的便宜武替。

有鱼第一次见她时,小姑娘正把油光水滑的长卷发费劲藏进发网里。

而对方正好瞧见化妆师不要钱似的往他脸上扑黑粉,由于离得太近,还被惹得打了好几个喷嚏。

这人像是脑子不太好,摆着优越的先天条件不要,在这暴殄天物,他们同时在心里想到。

有鱼长得不近人情,性格也不近人情,加上承包了剧里大部分死法和尸体,导致其人缘不如其名,并不怎么得水。

而替身演员的边缘程度和死尸不相上下。

一来二去,他俩一个总嘎人,一个总被嘎,上下工时间基本相当,反倒成了组里半生不熟的饭搭子,偶尔还能互相投喂那种。

“你今天拿到的挂红都快赶上我的日薪了。”穗穗如是说。

道具组老师昨个包错了红包,不小心装了道具钞进去。

阴阳文把群演们吓得屁滚尿流,群员们把主创团队叨了个狗血淋头。

有鱼摸着比以往厚了两倍不止的利是封,习惯性地说:“喝奶茶么?今天可以多加些小料。”

穗穗欣然点头,笑出两枚小小的梨涡。

世界是个巨大的性缘脑,旁边的摄影大哥为此笑容分心瞄了好几眼,撇着嘴同场务大叔对了个自以为心照不宣的眼神。

一心只想用掉挂红的有鱼没神经注意这些,一心只想干掉奶茶的穗穗没心情注意这些。

但她不知喝到什么,第一口差点呕出来。

“这家不好喝么?”在看不见的角度,有鱼默默收好了吸管。

穗穗表情有些古怪,含了许久才咽下去,牵强笑道:“没有,忘记点常温了。”

有鱼点点头,尽力扯过嘴角,没能礼貌性地露出微笑,照常冷着脸同她告别。

他走到半截,想了又想,以防万一,把自己那杯奶茶扔掉了。

到家时天刚擦黑,海苔高冷地没来迎接。

失落的铲屎官待猫如初恋,任劳任怨搞完日常,等外卖的间隙歪在沙发上眯着了。

好死不死,又续上了日前在出租车上的怪梦。

还是那条街,还是那地纸。

天色清幽幽的,分不出是黄昏还是黎明。

有鱼有些搞不清楚状况,毕竟做梦不一定全是清醒梦,小部分会填灌所谓记忆,但大多时候是一片空白,随心所欲,毫无逻辑。

他就这么空白地坐起来,下意识看了看双手。

从指连掌再到肘,关节断面和窟窿里都被填满了麦草,里头掺着细碎红纸,被天光一照,正亮起青金色。

沿街有店面啪啪啪打开,有学生打扮的人涌出来,神色张皇,往桥头方向跑。

有人顺道带了有鱼一把,喊道:“跑啊你!傻待着干什么!”

后者戳一下动一下,脚踝发软地爬起来,迈步的时候差点跪下去。

他们跑过沥青路,跑过石板巷……

兜兜转转,终于遥遥见到一座铁桥掩在雾里,看不真切,像是一把横亘在山崖间的鲸鱼巨骨。

“为什么要跑?”有鱼忍不住问。

“要渡桥!要渡桥!要在天非亮非暗间成功渡桥!”那人激动道。

有鱼皱皱眉,又问:“为什么,桥那边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