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迦摩怔住了,他想为自己辩解什么,却终是叹了口气道:“您既已知晓,又为何没有立即揭发我?”
“但凡你做出一丝一毫不利于神族之事,我就不会一直留着你,可你没有,你虽为魔族,却有一颗赤子之心,而这些年,你待我之心,我亦知晓。”司空砚初的声音轻缓如平静的湖水,“其实,神族也好,魔族也罢,是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心。”
伽摩仰头看向司空砚初道:“所以神君现在赶我走,可是因为我终究犯了错,给了茵茵换命符。”
司空砚初轻轻摇头道:“非也。”
他忽地转了话题道:“邢渊近日找上你了吧,他想让你与他里应外合,攻打神族。”
“神君,您都知道了?”伽摩诧异又紧张地看向司空砚初,倏而急忙道:“神君,我并没打算那么做,我虽受他恩情,听命于他,假扮神族的伽摩仙君,但我对您是真心实意的,我从未想过要害神族和您。”
或者说,这些年,他早就在不知不觉间将自己当成真正的伽摩了。
他自小是个连名字都没有的魔族孤儿,风餐露宿,食不果腹,过着流浪的生活,处处备受欺凌,在奄奄一息之际,却被魔君邢渊救下。
他感念邢渊的救命之恩,而邢渊便让他去神族给自己当眼线,监视神族的一举一动。
在那真正的伽摩飞升时,邢渊趁机用
魔族秘术将二人魂魄和身体互相对换,于是,他就拥有了伽摩的身体,而伽摩则被困在他的身体里。
之后,他便眼睁睁地看着邢渊将那具他自己的身体连带伽摩的魂魄焚烧殆尽。
邢渊告诉他,世上再没有那个魔族孤儿,而他从此就是是真正的伽摩。
在神族的岁月过得太久,久到他果真就把自己当真正的伽摩仙君了,差点忘了他只不过是个偷了别人身份和一切的小偷。
司空砚初微抿薄唇,叹声道:“伽摩,正是因为如此,你不能再留在神族了,去哪儿都好,你我缘分已尽,趁魔族和神族还没开打,你还是走吧。”
伽摩欲要多说什么,却见司空砚初从他身边离开,头也不回地回去了。
他自知神君心意已决,再不敢上前追去,只得对着司空砚初离开的方向磕了一个响头。
*
远舟正矜矜业业地守在燕宁的寝殿前,等到深夜,总算等到了燕宁回来,却不见神君和她一同回,而且他的王上怒气冲冲,浑身散发着不悦的气息。
“王上,您去见了神君,他可是伤还未好?”远舟试探着问道,应该是神君的伤不大好,才不好跟着王上回来吧。
燕宁想要推开寝殿的手停了下来,冷哼道:“他好得很,不但伤已经大好,还要甩了我,做回他那高高在上的神君。”
远舟大为吃惊道:“不可能吧!神君那么喜欢您,好不容易才和您走到一块儿,他怎么可能放弃?”
“你不信?”燕宁语气古怪地问道。
“属下不信。”远舟摇头道。
良久,燕宁无奈地叹了一声,“连你都不信,我又怎么可能信他那拙劣的谎言。”
第202章 难逃此劫“这不服输的性子可真是万年……
她一说完,便推开了寝殿的门。
转眼,房门就关上了,徒留远舟一人留在深沉的夜色中。
他看着紧闭的门,低低叹了一声。
翌日一早,燕宁便听到一丝异动,她刚准备出门,门才刚推开,却被震得往回退了几步,甚至摔倒在地。
当她艰难地站起后,推开房门的那一刻,不禁抬头望向天空,只见天幕已被染成了一片深沉的暗红,犹如血染了一般。
“不好了,王上,出事了!”仲天匆匆赶至,脸上布满了惊恐之色。
“怎么回事?”燕宁眉头紧锁地问道,但她心中已然出现了那个不好的答案。
“是魔兽,魔族带着那个凶恶的怪物来攻打我们幽兰州,此刻正在猛烈地撞击我们布下的结界,远舟和明昊,还有卿兰,他们已经过去巩固结界了。”仲天话音未落,地面再次颤抖,这次的震动摇撼比之前更甚。
燕宁二话不说便准备去前线,却被仲天拦住道:“王上,您快走吧,等会属下再叫上何幸,我们先撤退。”
“人家都打到家门口了,本王为何要走?你让开!”燕宁冷眉横竖道。
终究难逃此劫,未曾预料,魔族未先向神族发起攻势,反而将矛头指向了她,看来魔君的意图并非只在神族,而是天下。
拿她来开刀,无非是因为没有对她斩草除根,且她还杀了他的儿子。
仲天急得直跺脚,“那个魔兽不仅面目可憎,且力大无穷,能吞噬万物,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根本就是一个打不死的怪物,您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回来,还是先撤退吧,我们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