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而,她又接着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司空砚初,我要听实话,还有你真正的心里话。”
“我方才说的都是实话,你非要听什么所谓的心里话,那好,我说。”司空砚初一双淡漠的眼睛直视着燕宁,薄唇轻启道:“燕宁,我不爱你了。”
“这话,你自己信吗?”燕宁此刻的面色苍白了些许,本就穿着一身素白,更显得她弱不禁风。
她深吸了一口气,声音轻缓道:“魔族要带着魔兽来攻打神族,我知你不会不管神族的事,所以你怕连累我,不想让我插手此事,便故意说这些话赶走我,对吗?”
“鬼王多虑了,我只是不想和你有任何牵扯了。”司空砚初淡淡地道,看着燕宁的倦容,他反复压下心底的那抹心疼,生生忍住不去触碰她,他转身不再看向她,刻意冷声道:“你走吧,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燕宁的心被揪得乱七八糟,她眸含泪光地望着无情的背影,伸手随意将欲落未落的泪珠抹去,眼里满是失望。
“司空砚初,你最好永远记住你今天说的话。”燕宁说完后,便转身离开了亭子。
而在她离去的那一刻,司空砚初终是忍不住回头看了她。
他眼圈隐隐发红,凝望着那抹白色身影,抿唇不语,他的阿宁竟在短短几日清瘦了很多。
而他方才又伤她至此,他说的每一句伤她的话,都像是一把尖锐的刀,准确无误地插回他的心脏。
痛,可再痛,他也想护住她。
令她对自己失望痛心,从此远离他,远离神族,远离这一切纷争,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直到燕宁的身影彻底消失后,司空砚初再也控制不住地往前吐了一大口血。
“神君!”一直守在附近的伽摩猛地冲了过来,将司空砚初稳稳扶住,低声担忧道:“您的伤刚好,可千万不要再这般情绪起伏了,否则,会再次伤及您的心脉。”
司空砚初反手握住伽摩手腕,问道:“伽摩,阿宁是不是发生何事了?为何是这般素色打扮?”
她从不穿白衣,这还是他头一回见,脸上甚至有一丝疲惫之意。
“神君对她果然还是如此上心,却偏偏要......”伽摩哀叹了一声,随即道:“其实,今日是茵茵的葬礼,想来她穿白衣是为了茵茵。”
“葬礼?”司空砚初眼眸倏暗,想起燕宁方才要和他提及茵茵,却被自己给打断了。
“怎么回事?”
伽摩一反常态地一声不吭,司空砚初厉声道:“说啊!”
下一刻,伽摩便双膝跪在了司空砚初的面前,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语无伦次地道:“对...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就不该把那东西给她,不对,可是不那么做,神君,神君就会更加伤心。”
“你到底在说什么?好好说。”司空砚初蹙眉沉声道。
伽摩见此事到底还是瞒不住了,心一横,哑声开口:“我曾给过茵茵两张换命符,她将其中一张换命符偷偷给了鬼王,那日在无妄山,您被太子殿下带走后,鬼王便被魔族二皇子给杀害了,幸亏换命符保住了她的性命,但代价便是茵茵替她死去。”
伽摩一口气说完后,根本不敢看司空砚初的神色,只低着头,“神君,您骂我吧,但我不后悔,若是没有那张换命符,鬼王或许就真的......我不愿意见到神君您悲痛欲绝的样子。”
第201章 迦摩的身份他早就在不知不觉间将自己……
在听到燕宁出事时,司空砚初的心如同被铁索紧勒,痛楚难当,又听到茵茵用自己的命换回了燕宁,他双眉紧蹙,闭了闭眼,叹息一声道:“事已至此,我骂你又有何用?”
他这话一出,将伽摩给生生噎住了。
“茵茵对她来说何等重要,偏偏我却不在她身旁,难怪她看起来一脸憔悴。”他苦笑地握紧了拳头,一滴泪就那么悄然从他眼角滑落。
此时此刻,他又无比庆幸燕宁还活着,那他自是没有资格去怪伽摩。
他抬眼看向浩瀚星空,冥冥众生,纵使他生来为神,他也不过就是众生中的其一,他并非品行高洁,他也有私心。
“神君,您和鬼王,就真的那么分开了吗?”伽摩低声问道。
司空砚初沉静了半晌,缓缓道:“我既想让她平安活着,又不希望魔兽会毁了这世间,这是唯一的办法。”
伽摩不明白这和司空砚初执意赶走燕宁有何关系,他欲要追问,又听他一向敬仰的神君道:“伽摩,你也走吧。”
“神君!为什么连我也要......”伽摩诧异地都忘记起身了。
“伽摩,其实从你一开始来到碧天海,我就知道你的身份了,其实真正的伽摩从一开始飞升神界时就已经被你代替了,你是魔族之人,魔族还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做这般偷天换日之事。”司空砚初语气淡然,仿佛在说一件很小的事。